“实在另有一件事。”
迟立游移了半晌,摸了摸下巴,行军记要就那么多,说破天也不过乎兵法里那些记录,多了也没有,没那么多花腔。能读兵法的人很多,但是会用兵的人未几,用兵讲究审时度势,随机应变,一样一本兵法,在有些将领手中是活的,但是在有些人眼里,只是些拿来写文章的笔墨罢了,别说活用,把笔墨和疆场上的瞬息万变一一对应起来都难。以是说常常一战以后,若叫迟立这些将领看,不管胜负,瞧着都有些眼熟,哪怕纯真是靠运气,那也是一门本领,毕竟这些用兵之道懂的都懂,不同只在于谁用的更好,选的体例更对,更能骗过敌手。
“这个,大将军的敌手很多吧。”赫连城弦一脸难色,想想牧天狼从无到有,再到名扬天下,这成名路上未曾少了垫脚石,如果没有那些败在牧天狼部下的敌手,亦不会成绩当年牧天狼的名声。
“最难缠,也是最叫他头疼的那一个。”
“这个动静真假难辨,以是云帅亲身去盟城,大将军……他不会的!”迟立斩钉截铁地沉声说道,确是扫去了世民气头的几缕阴霾。谷梁泪看动手中信笺,沉吟少顷,澹澹说道,“我或许猜到写这封手札的人是谁。”
迟立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谷梁泪听到这个动静后不顾统统的前去盟城,万一沦陷,无颜面对大将军。
“说吧。”谷梁泪悄悄一笑,仿佛并没有因为晓得李落有能够和极北有勾连以后的遗憾悲伤,面庞很安静,仿佛在她的料想当中。
“是何人所书?”迟立和赫连城弦赶紧问道。谷梁泪指着信上的一行字,这行字写的是传书那人的猜想,问了一句,此番极北来人南下,与牧天狼数度遭遇,诸将不感觉极北将士和草海马队攻伐天南诸部的手腕有些眼熟吗……
“我晓得了。”谷梁泪将手札还给迟立,玉容清冷,不晓得在想甚么。迟立接过手札,有些担忧,自来王妃娘娘都是外柔内刚,常日里待人接物亲和和顺,从未有过咄咄逼人的时候,只是一旦认准以后,就算李落也一定能拉她转头。这件事瞒着谁都好,唯独不能瞒着谷梁泪,不过诸将,算上已经解缆去往盟城的云无雁,当初在收到手札的时候都有担忧,猜不到王妃在晓得这个动静以后会做出甚么事,如果因为这个动静而让王妃有甚么闪失,到时候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应当有些熟吧。”迟立不敢必定,除了兵力不算,极北南下的各部将士进退的确很有章法,几近没有给天南将士留下涓滴马脚,并且在疆场上也是算无遗策,不敢说面面俱到,但是起码牧天狼没有在极北来人手中讨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