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好似一个没有硝烟的疆场,本来已经必定的结局,再如何挣扎,到头来只是多了几分悲惨罢了。“让开。”流云栈看着拦在身前一言不发的李落,安静而又带着几分愤激和无法,神采庞大地看着他。李落没有让开,背景的山谷中是一场惨烈而无声的厮杀,色采斑斓,却喧闹的异乎平常,光鲜的对比叫人堵塞。流云栈擦了擦额头的汗,活力也说不上,有力和无法倒是更多些。脚边不远处另有一个被封住穴道的唐糖,现在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子滴溜溜乱转,急的小脸通红,想说甚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有点气恼,另有几丝羞愤。
唐梦觉没有说话,唐众唐望一样没有开口,唐糖刚想说甚么,却被父兄叔伯严厉的神采吓住了,咽了咽唾沫,垂首不语。
数息沉默以后,言心开口说道,“王爷……”“大甘已忘,这世上再无定天王。”
李落一怔,望向言心,他们的眼神很庞大,倒不是纯真只要恨意,有怨,那天然就有爱恨情仇在此中,叫他多了几分暖意,不是统统人都恨他,或许有多恨,背后就有多少绝望和遗憾。“岂止是断了脊梁骨。”李落哈哈大笑,很安静地说了一番话,“到盟城之前,他们奉告我如果我跪多久,就给盟城的牧天狼和大甘朝廷多少时候,我在那间屋子前跪了三天三夜,替牧天狼和大甘求了三日工夫,也跪断了脊梁骨,说断,实在有些言过实在,该说抽走了脊梁骨才对。”言语轻而静,自来那些震惊民气的话都不是吼出来的,悄悄地说,一样能够。很多人的脸上变了色彩,他求来的三天,不但是对牧天狼和大甘朝廷,一样也是替宋家和唐家求来的三天,并且另有更多。
身边有一骑略显纤细,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没多话,极快地收回目光。唐家有人,唐梦觉兄妹都在阵中,唐众、唐望这两位唐家长辈也在,少了唐产业家的唐老奶奶,也就唐糖的两位双胞胎祖母。这句话并非是李落无的放矢,当年极北的风云际会,除了相柳儿的完整背叛,而后又投降天火以外,唐家,或者说连山在天火和渊雪身上都是下了注的,那位曾和宋无方走得很近的当代连山说过的,连山一脉不吝分裂成了两派,一派支撑黑剑白刀,而一派则留在李落阵中,很果断的对抗黑剑白刀解开极北禁制,回归被天火放逐的渊雪族人。
言心悄悄一笑,不置可否,“断了脊梁骨的人,还能称之为人么?”这话很不入耳,其间世人里不是没人晓得山外的情势,极北南下,若无逆反,则秋毫无犯,的确令人不成思议,如此刻薄,固然向来没有听及牧天狼或是李落承认,但是都能猜到十有八九这就是他降了极北深处那些人换来的。不过和极北深处的纷争,和过往历朝历代那些更迭战事不一样了,几近是超越种族的交战,一方孱羸,一方绝强,换来偏安一隅,几息残喘,实在是不幸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