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吐了一口气,拍了一下身后长弓,苦笑道:“恐怕玄楼要孤负圣上了,玄楼虽在行伍,这箭术倒是极差,委实有些汗颜。”
诸人当中,李敛玉笑声倒是最大,显是暗恼方才李玄郢出言不逊。
不待李落回言,四皇子李玄郢傲然插言道:“父皇,不过是一只雪貂,何用九弟脱手,孩儿部下也有善骑射之将,不如让孩儿擒下这牲口,送与昭仪娘娘。”
李落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这只雪貂方才成年,尺许是非,猫耳鹰目,极是灵动敬爱,双目碧幽,似是能映出人影来,只是此时却泪眼婆娑,楚楚不幸。
世人交头私语起来,参军之将,不善箭术,换做旁人也便罢了,只是李落麾下牧天狼风头如此之盛,统帅之将竟会疏于弓箭,虽算不上贻笑风雅,但多少有些言过实在之感。
万隆帝摆摆手,看着李落,大声说道:“楼儿,让朕瞧瞧,在西府待了这么久,可有学的甚么惊世的箭术没有?”
“小人谨遵圣上令谕。”
李玄郢施了个眼色,身后一个年青侍卫朗声接道:“小人愿一试。”
太叔闲愁见状笑道:“这也是常事,九殿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疏于弓箭也是道理当中,恐怕没有闲暇光阴练习箭术吧。”
“好,你若猎的下来,朕重重有赏,倘若坏了这牲口外相,朕唯你是问。”
云妃嫣然一笑,柔声说道:“臣妾谢皇上厚恩。”
李落淡然一笑,没有接言。
转眼间,一壶弓箭将尽,却连雪貂的一根毛发都未曾碰到,初时另有人出言嘲笑,不过此时却都笑不出声来,谁曾想不过戋戋一只小兽,竟能有如此神通。
世人一片哗然,这才晓得面前这个雪貂唤作异兽,非是空穴来风,竟然把合座的妙手玩弄与鼓掌之间。
侍卫亦是神采微变,箭如飞雨,向着雪貂射去,利箭之下,白影如幻,老是比箭矢快上一线,如果旁人能看清弓箭之向,这雪貂却只能瞧见个影子,似是一条白练,绕在箭雨以外。
“不错,哈哈,没想到刚出来就碰到这等奇怪的异兽,好兆头。”
侍卫一滞,出箭一慢,暗叫不妙,就见这只雪貂滴溜溜一转,恰好绕开利箭,竟然将弓箭围在怀中。
牧天狼几将虽也箭术不弱,不过见李落不欲脱手,亦不便冒然行事,听着身后很多人低声嬉笑,分觉尴尬,犹是呼察冬蝉,柳眉倒竖,握着长弓的玉手更显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