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落之间,利箭如雨,如影随形,前一息落脚之处,后一息便是遍及毒箭,只闻长弓劲弩破弦之声,未曾听到人言,偶尔顺风时才可闻声几声纤细的呼吸,一众刺客练习有素,非是平常山寇。
李落遥遥一指:“那是我们刚才离阵之地。”
李落遽然一顿,反身抱住云妃,云妃目瞪口呆,朱唇微张,神采大乱,娇声呼道:“你!?”
犹是云妃,一起上行动盘跚,时高时下,幸有李落一旁相护,方可勉强行进。
李落悄悄一笑道:“临时不算布阵之人手腕如何,只是他这般慈悲情意便是我难及的,换做是我。”李落截住话音,杜口不言。
云妃悄悄的看着,语气转冷,淡淡说道:“好短长的手腕。”
李落绕了半周,已然发觉南下途中箭雨最密,自北而下,却又有渐围之势,不得已只好向东破围而出。
说罢微微一顿,赞叹道:“武林中的阵法确是大异军阵,千余将士困在阵中,我们走了这么长时候竟连一人都未曾碰到,端是精美非常,是我粗心了。”
翠括山山间的枝叶许是沉浸于云妃容色,颇是玩皮,云妃从旁过期,尽都依依不舍,探手划出道道锦丝,留在叶下,绕在枝间,本来华贵的霓裳羽衣未几时便已千疮百孔。
李落悄悄皱眉,抓紧脚步,云妃娇喘声渐重,李落未曾出言解释,云妃却也不问,咬紧牙关,追着李落,谁也得空留意傍晚山中的娟秀风景。
李落并未在乎,举目一扫,淡然说道:“本来是南下,不过破阵之时却已是转向东行,翠括山周遭数百里,看来已是找不到原路了,只能先出了翠括山后,再寻他途南下宜州。”
半晌,云妃似是感觉有些过分严苛,缓声问道:“我们往那边走?”
方才一阵疾射,箭雨见疏,目睹李落就要逸出重围,俄然自一簇精密的灌木丛中刺出一支蜈蚣钩,迅疾而无声,发明时已急挑两人,脱手方位颇是阴狠,竟是刺向云妃下身。
李落眼孔微微一缩,箭头幽青,显是淬毒,利箭所向十有八九是朝着云妃射去,却不知是何方刺客暗伏于此。
云妃玉容清冷,凤目含煞,一如宫中权倾一时的德妃娘娘,严肃自生,闻言哼了一声,没有回声。
软香入怀,李落似未所觉,断刀挑开几支从草丛中射出的毒箭,微微躬身,借身边古树遮挡,向外突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