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眉头一皱,不耐说道:“既是晓得,当知转头是岸,怎还能这般冥顽不灵,痴迷于邪魔外道。”
两人落子快,结局便也快,不到一个时候,两人俱已停手。
李落缓缓说道:“前辈,莫是要再分胜负么?”
老者自重身份,虽是先落一子,不过火是和缓,李落神采仍旧,心中倒是非常凝重。
李落抬开端来望着老者,平平回道:“前辈,此局是我赢了半子。”
老者不料李落棋艺高深如此,倒是有些轻敌,略有失着。
五六子后,老者神采微敛,颇是疑虑的打量了李落几眼。
李落自落子之初,便是甚急,棋至过半,犹是比初时更急,老者方一应下白子,李落定然会马上落子,步步紧逼,连稀有招,竟然弃黑子已成的布局不顾,一味强攻。
老者初时几子,很有相让之意,谁曾想李落竟也不弱于棋艺。
李落细细打量棋局半晌,老者抚须含笑,闲看庭前花无语,静听竹后鸟翠啼,一副落拓模样,倒是胸有成竹。
老者闷喝了一声,冷冷扫了李落一眼,面显愠怒不满之意,寒声说道:“公子棋有妙着,只可惜堕入魔道,非大成之气,这般棋,不下也罢。”
五子刚过,便聚了杀势,十子之时,两人若以三子之数而论,李落有两子成刺势,模糊竟有几分先手之意,怕是老者始料未及之事。
十子将过,老者面显讶色,可惜和嘲弄之色一扫而空。
话音未落,倒是戛但是止,就见李落悄悄的用手点了一下棋盘,一颗白子,突然四碎,细如沙,轻风吹过,斜斜划了出去,引出一道白线。
老者盯着李落,眼中厉芒电闪,一股冷冽阴柔的内劲蓦地围在李落身侧,一语分歧,老者竟有脱手之意。
“甚么!?大言不惭。”老者怒上心头,冷喝道:“你且说说为何你能胜老夫半……”
棋局当中吵嘴二子看似泾渭清楚,不过十步以后,便是短刃相接,怕是一番恶战,孰胜孰败,委实难以预感。
老者猛吸了一口气,吃了一惊,转即肝火中烧,杀机尽显。
如此一来,确是李落胜了半子,棋局当中,未曾想会有这等暗害之事。
棋者,君子也,该有山僧对棋坐,局上竹阴清,映竹无人见,时闻下子声的意境,谁曾想这意境却被李落破的荡然无存,只余下胜负成败之心。
如果老者杀势将起之时,黑子攻杀便更恶更厉,多有弃子求旁胜之举,大异平常棋道妙手。
老者寒声说道:“堂堂的大甘皇子,朝廷的大将军,竟然是言而无信之辈,哼,老夫错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