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提起笔,微微整了整心境,欲将落笔之时,不知为何悄悄顿了一顿,眼神当中罕见的显出几分凄迷之意来。
云妃神采涨红,正要出言,突地,李落悄悄说道:“卖了吧。”
云妃倔强回道:“这幅画是我们本身留着的,你如果喜好,我兄长再与你作一幅便是了。”
方才作画之时,李落心无旁骛,竟未曾发觉身前何时聚了这般多人,习得冰心诀以后,尚属初次。
旁人见到,恨不得上前与李落实际一番,痛恨为何要将这美女如此相待。
李落点了点头道:“怕是这些善书者一定会到阛阓当中,如果作画,或许会有人买的。”
“你……”云妃似是有些活力,愠怒的看着李落。
这株海棠许是见过,却从未曾比及过海棠花开,这时节,海棠已是枯枝残叶,怎能让云妃这薄弱的身子护在李落和纸上的海棠前。
虽只是侧影,倒是那般的动了旁人的心弦,似是孤单,似是顾虑,似是幽怨,似是期盼,一副女儿家的娇媚迷恋之态,入骨三分,却仍旧意犹未尽。
落入云妃眼中,莫名感觉心中一颤,刚要出言相询,只见李落缓缓落笔,也不见如何运劲,几丝落寞的线条跃然纸上。
中年男人也不动气,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兄弟,哪有这般做买卖的,好,这幅画确切不凡,鄙人也不鄙吝,如果这位公子舍得割爱,鄙人出十两银子,如何?”
笔墨未曾停歇,一道身影,清雅相伴,倚在海棠树旁,探出一只玉手,悄悄抚着海棠枝。
中年男人语落,人群当中挤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大族公子,瞧了一眼桌上的画,嚷嚷道:“做买卖么,谁都想多赚些银子,这幅画,鄙人出价十五两。”
李落汗颜,连称不敢,看着云妃这般兴趣盎然的模样,甚是无法,尚不知午间过罢拿甚么东西充饥。
“用笔如神,好画,端是好画。”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人赞道,“不知这位公子,此画做甚么价?”
掩口轻笑道:“要不我帮你呼喊几声,嘻嘻,如果有一日天下人晓得大甘九皇子在闹市当中卖字,大甘德妃在旁摇旗号令,也是一段嘉话呢。”
笔锋轻转,线影相随,一株海棠悄悄肃立,仿佛会破画而出普通,画未动,花未动,枝叶未动,天静云轻,几个孤傲的花瓣倒是依依不舍的飘了下来。
“不卖?”几人一片哗然,中年男人笑道:“既然都画了出来,哪有不卖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