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崖余居于主位,意气风发,谈笑自如,不时将堂下来宾指导与李落。堂中数十桌酒宴,皆满座南府德高望重之人,能文善武者比比皆是,端是人才鼎盛。
戴德堂。
得李落所允,宋崖余设席接待南府当中的世家官商,虽说曾言诸事从简,结束却还是有近百人前来南王府,府中熙熙攘攘,甚是热烈。
李落听罢,微微一叹,想必此番南下是见不到宋无缺了。
宋崖余转头向李落说道:“大将军,文老魁首南府儒生群伦,在南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端属南府读书人的表率。”
文愚人淡淡一笑道:“九殿下言过实在了,老朽戋戋一个墨客,自古便是百无一用,怎会路人皆知。”
只是面前这老者词锋极是了得,传言当中孤傲自赏,当年调侃朝政无道,暗借古事讽刺宫闱荒淫,藏污纳垢,万隆帝大怒之下欲将杀之。
“文大先生过谦了,文大先生的才名怕是不止南府,便是大甘也鲜有人不知的。”
另有一人李落甚是在乎,不过贵为南王王妃,后府之主,便是李落再想一见,也不便做孟浪无礼之举,唯有作罢。
堂中落针可闻,李落悄悄一笑,文愚人言辞咄咄逼人,便是南王宋崖余也似不看在眼里,就教为辞,讲求为实,倘若李落逞强,不免在南府留下话柄,贤名如此只不过是一句笑话了。
“哦,如此说来老朽亦是受宠若惊了。”文愚人清冷应道,只是却瞧不出有分毫若惊之意。
“尚好,有劳王爷顾虑,本日王爷宴请卓城高朋,老朽不请自来,还望王爷包涵。”老者不卑不亢,很有几分儒雅平淡之意。
宋崖余不悦道:“文老,此言不当,大将军出身大甘皇室,文老所著百家纪行当中皇家一章早已为朝廷严令制止,大将军如何能明知故犯?”
就在世人相谈甚欢之时,俄然有一老者举杯上前,遥遥敬了李落和宋崖余一杯,宋崖余仓猝回了一礼,略是恭敬的唤道:“文大师,迩来可好?”
“哦,是皇家一章。”
“老朽所撰百家纪行,大甘所传少了一章,不知九殿下可否晓得?”
文愚人看也不看宋崖余,朗声说道:“老朽多年之前曾到卓城一行,所闻所见,都记录在百家纪行当中,不知九殿下但是晓得?”
却不料很多文人连袂上书,请命天子,一时满城风雨,天下墨客群情激奋,万隆帝万般无法之下只得免了此人极刑,逐出卓城,并命令如有一日再入卓城,定斩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