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听了，内心一沉，忙低声提及她上京时，裴老爷对女儿一家的叮咛。――现在的宁远侯府是外戚，更要谨慎行事。当今圣上，心志坚毅，胸有大才，不能等闲视之。
“内里冷，还是到屋里来坐吧。”楚华谨见她们脸上冻得青紫，就有些不忍。
嫡女楚谦谦才刚满一岁，也是粉妆玉琢，比齐姨娘庶出的女儿楚文琳生得更是划一。
那四人倒是相互看了看，俱低下了头，道：“侯爷出来吧。我们在内里候着就是了。”
夏夫人硬气了一辈子，对这些妾室姨娘一贯不假辞色。而裴府有两个妾室，还是当年的隆庆帝赐给裴相爷的，还是被夏夫人清算得服服帖帖。隆庆帝薨了以后，那两个妾室过了不久，也都跟随先帝去了。现在的裴府，甚是洁净。夏夫人就很看不惯宁远侯府这些妾室的作派，便道：“我们这里说话呢，让她们归去吧。”
那四个妾室便是两个通房出身，因为生了庶宗子和庶次子而抬了姨娘的兰姨娘、桂姨娘，和当年同楚华谨定过亲的定南侯府嫡长女齐姨娘，另有本年年初刚抬进府里的，济阳侯夫人的外甥女方姨娘。
裴舒凡天然晓得娘的意义。只是宁远侯府同娘家裴府不一样，裴舒凡就对着夏夫人苦笑道：“自打我病了以后，侯爷只说我要静养，让她们不要过来吵着我。――她们已是有段日子没有过来存候了。现在挑着这个时候过来，也不知是甚么意义。”
宁远侯楚华谨晓得本日岳母要过来探病，便早早地从兵部衙门里回家来了。
裴舒凡的陪嫁丫环桐雪在内里回道：“夫人，姨娘们过来存候来了。”
话音刚落，楚华谨就发明屋里不止裴舒凡一小我，另有本身岳母夏夫人，正端坐在裴舒凡的床边，一双寒冰似的眼睛冷冷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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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舒凡听了楚华谨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竟然都不容本身辩白一声，一股腥气涌上胸口，就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
桐雪和桐叶都是裴舒凡的陪嫁丫环。比来两年因为裴舒凡怀女儿谦谦的时候，怀相不好，产后又大出血，身子一向亏虚，不能服侍侯爷。裴舒凡就将本身的两个陪嫁丫环开了脸，给侯爷收了房。侯爷到正院过夜的时候，都是她们轮番服侍的。
就闻声阁房的厚夹棉门帘也被唰地一声扯了下来。紧接着，楚华谨挟着一股寒气冲了出去，沉声道：“你这里倒是和缓？！”
“你们在这里做甚么？”楚华谨大步走下台阶，瞥见她们都只穿了素色印花夹棉长袄，连个大氅都没有披一件。夏季的北风吹过来，就连披着貂裘的楚华谨都感觉脸上似被风刀子刮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