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顿了顿,见葛道人抿了口茶,然后又道,“不晓得临邛道人筹办何时停止作法?寡民气急如焚,恨不得明天就能够见到爱妃啊。”

“陛下。”

道人来参加中,顿首施礼,神情安静,古井不波。

太上皇李隆基半倚在软榻上,鬓角霜白,老态毕现,他膝上盖着毯子,目光浑浊,看向场中。

道人手持拂尘,双鬓乌黑,眸子却似深潭的水,森碧沁人。

葛道人稳了稳心神,压下涌出来的动机,道,“我等必然会尽力以赴,助陛下完用心中夙愿。”

“葛真君,”

“皇上,”

“皇上的表情,贫道晓得。”

悲从心中来,难以压抑。

“要快。”

两人目光碰撞,针锋相对。

暮年大志壮志,都已经化为这蚀骨的相思。

“好,好,好。”

李隆基身子微微前倾,浑浊的目光中发作出光彩,像是狠恶燃烧一样,用吃紧的声音问道,“那一名临邛道人如何讲?”

好一会,扁舟过桥,消逝不见,葛道人皱了皱眉头,挥袖分开,只要袅袅声音留下,道,“大统领。”

“哈哈,”

葛道人安安稳稳地地喝完一杯茶,才分开皇宫。

李隆基坐直身子,挥手让高力士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拿开,他身子前倾,有一种居高临下,仿佛回到了当年生杀予夺的霸道,一字一顿隧道,“谁如勇敢出工不着力,或者拖后腿,饶不了他!”

在此时,内里有小寺人碎步出去,禀告道,“张公公带着葛真君来了,正在内里等待。”

清影狼籍,青赤红裙,调子富丽,若仙女翩然起舞。

李隆基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场中的跳舞,声音微不成闻,道,“当年朕作此曲,爱妃常常一身富丽羽衣,扮作仙子,站在最前面,姿势清丽,不沾凡尘,美不堪收。现在朕还在,舞不断,但是爱妃却不见了。”

体制中的修道人,看上去面冷心冷,可一样很会说话。

高力士提着水壶过来,轻声叫了一声,这一幕,他即便见了很多次,仍然感觉内心难受,自从太子即位为帝,太上皇隐居于此,就日夜思念贵妃,以泪洗面。

葛道人顿住步子,眸子当中,有星芒乍现,在碧绿当中,格外刺眼,一样看畴昔。

置身此中,萧索清冷,不似隆冬,反而像暮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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