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舒了口气,“不读书好,不读书好啊……”身边的马嬷嬷悄悄碰了一下她,她赶紧反应过来,驯良地笑着,“我不是劝你不要读书,只是你家中贫苦,若将本就未几的赋税用在读书上,只怕一家人会更困苦,读书一定能读出个花样,像耀昌如许天赋异禀的孩子还是极少的。民以食为天,务农也是极好的。”
“没现银……没现银嘛,那就用人抵!”
高礼坐在东边凳子上,问向于可远,“令堂近年来可好?”
高礼翻开手札,双眼一闪,“唔,这字实在不错。”
高礼没有昂首,从大夫人侧身掠过,点头道:“嫂子,你故意了。”
于可远拉着俞占鳌也走到堂中,指着方才坐着的东边的凳子,对高礼道:“伯父请上座。”
“起来吧。”
以后便是缔盟、完聘和亲迎。
大夫人摇点头。
张口是钱,杜口也是钱,堂堂高府大娘子,那里和如许的奸商后辈打过交道,被气得眼皮直往上翻,恰好刻在骨子里的端方和仪态,让她必须哑忍。
“读史令人明智,知古方能鉴今。以贤人前贤的标准,现当代上,有很多穿戴衣裳的猪狗马牛,比方……呵呵,或人也在马牛行列,实在令人愧然。
“我娘说了,高家和我们家是有姻亲的,都是祖辈定下来的。现在我哥哥归天了,给你们去信多次,也没见你们有消弭婚约的意义,那必定是相中我了?既然如许,就把婚书改一改,把我哥的名字替代成我!”于可远一口气说完。
这时,于可远笑眯眯道:“《小窗幽记》里讲,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郑公子,这句话,你要好好参悟才是。”
“于家这一宗,就于公子一个男人,我们若将你带进高府,岂不是要于家绝后?这可不可,我们家干不出如许缺德的事。”
郑耀昌完整破防,大声呵叱道:“瞧瞧你这身德行,莫非这句话,不是在说你本身?”
这番话,不由令大夫人连连侧目,望向于可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核阅和思疑。
但要拿出一百两银子……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阿母一贯安好,只是春秋大了,不宜舟车劳累,这趟才由我替阿母过来,还望伯母包涵。”一边说着,于可远一边将怀中的手札递给高礼。
四下都寂静了。
郑耀昌咬着牙根,的确恨极了于可远。
于可远心中嘲笑,面上却大大咧咧道:“我才不要务农。”
啪!
大夫人给马嬷嬷使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