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酒意微醉,揉揉头,因堂上风大,下人们捧来一袭披风为老夫人披上。婆子捧上一个双色金抹额给老夫人改换。
“不过……”谢老太爷顿了顿,拱起手揖天说:“皇上死力挽留,说现在朝里朝外诸事不平,让老夫尽余年为圣朝鞠躬尽瘁。”
一见流熏,他嬉笑了凑上前喊着:“媳妇,我来了!”
太夫人的寿宴分作七日,这日来的很多都是谢府亲朋中品级颇高的权贵,或是皇亲,更有谢老太爷同谢祖恒父子的门生。因克日的客人都是常日同谢府靠近的,也就不拘了那么多俗礼。
“三殿下到!十二殿下到!”一声通禀,世人皆惊。
流熏恍然感觉,这两人来者不善。今儿本非宴请皇子的日子,恰好二人来了。因有太后这层亲,倒也委偏言得畴昔。只是自三皇子落座,在场的官员们似都有些拘束,本来还借了敬酒同老太爷扣问时势的话就不得已都咽了归去。
老夫人同老太爷互望一眼,大夫人封氏惊奇一句:“明日才宴请王公驸马们,今儿是家宴呀?”
“今儿的来宾,但是很多呢。”二夫人感慨着,搀扶老夫人起家,一旁的嬷嬷们打扫一地狼籍,流熏跟着老夫人去前堂赴宴。
流熏是谢府嫡长孙女,深受老夫人宠嬖,寸步不离老夫人摆布。她一身织金蜀锦紫色的小袄,外罩红色云狐毛的鹤氅,脖颈上那盘螭金项圈挂了一块儿七彩美玉,更显得神采奕奕,眉眼傲视神飞,娇美出众。
三皇子晋王景璞的眸光通俗,有着超乎春秋的成熟,透出骨子里的一份清冷。流熏记得,她乍一看景璞就觉他同沈孤桐颇是有些神似,公然多年后沈孤桐跻身朝廷,就同晋王混迹去一处,都是心黑手狠的主儿。
儿孙们齐来贺寿,亲朋满座。
老夫人一见大夫人同付氏妯娌们传看的二色金抹额,公然那图案竟然是鸳鸯戏水,好不难堪。
老夫人的身边坐着赵王妃,堂上更有老夫人的娘家兄弟护国公申良佐的夫人和两位娘家侄媳;礼部尚书江昊天佳耦-流熏的母娘舅母;刑部尚书封三畏的老婆,封氏的嫂子;四夫人的兄长慕容大人佳耦。
“平白无端的,又没有出汗,换的甚么抹额?”流熏猎奇地问,说着一把扯过婆子手里的抹额,当作本身要为祖母改换。
他摆布张望了俄然奔去赵王妃身后一把拉住了表兄景珏说:“珏哥哥,陪瑞儿去放烟花可好?”似是不管不顾。
老太爷固然处变不惊故作不查,还同世人推杯换盏的喝酒,但谢祖恒已是一脸喜色就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