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杯一杯喝着酒,天井寂寂无声,照着两人。聂无双看着满桌的珍羞甘旨,只是入迷。
好久,聂无双展开眼,呼出一口气,美眸神采幽幽,似一潭深水,令人看不清她是喜是怒。她淡淡问道:“到了么?”
唉……他叹了一口气,手向石桌一摸,杯中的水酒已见底。在这偏僻之地没有迎来送往的达官朱紫,也就没有了酒坊,店铺,平常糊口非常不便。事事都要他亲力亲为。可他偏疼这盈盈修竹,人间已太浑浊太鼓噪,能偏居一隅已是万幸。
顾清鸿沉默一会,一拂袖:“请!”
聂无双昂首,笑意更甚,一双明眸流光潋滟:“甚好!去,派人回宫禀报皇上,说本宫要在湖光寺中借宿一宿,聆听明荣禅师讲经,明日一早再回宫。”
竹林中,一座竹舍,一点烛火。粗陋的天井中摆着一方石桌,几块光滑的石凳,此时已是金秋,入夜甚凉,一道超脱的身影立在月下,望着敞亮的月色久久深思不语。
两旁的百姓纷繁跪地,凤撵碾过御道,宫娥紧跟着凤撵四边,一个个面庞清秀娟丽,举止有度,令人不由猜想内里传得极其奥秘的皇后是如何国色天香。
“必然比当年的云妃更加美……”有人恋慕道。
“是啊,传闻但是齐国人,当初逃到我们应国来的……啧啧……”有人弥补道。言语中俱是恋慕:“这但是如何样的仙颜才气让圣上看中,盛宠三年不衰啊……”
顾清鸿看着她一身玄色绣红纹长裙,在月色中容色似仙又妖艳得如同魅姬。光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粗糙的陈迹,却把她磨炼得越凌厉而强大。
在一遍喧闹中,一队由宫娥内侍构成仪仗队鱼贯而出,明黄的华盖如云,车撵滚滚,缓缓而出。
她说罢,抢先本身斟了一杯水酒一饮而尽。她朝他亮了亮杯底,见顾清鸿仍然不脱手,挑了秀眉,美眸流波笑道:“如何?顾大人惊骇本宫在这酒中下毒?”
来应京已是十几日,想要回齐国倒是因各种启事被阻扰而不得离京半步。而来应京的几位齐国使臣们早就被这里的繁华迷了双目,夜夜歌乐不歇,醉生梦死,如何肯随他归去?!
“必然是,并且传闻她在宫中手腕非常短长,那废后许氏就是被她逼死的……
“皇后出宫,闲人闪避!”有内侍在前面大声唱和,尖细的声音中含着天家的骄贵。
顾清鸿知她贵为皇后之尊,出行都有宫人办理,但是她的有备而来还是令他面上暴露惊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