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鸿深吸一口气,心肺被毒所伤之处生疼生疼,盗汗已从额上冒出,涔涔而下。
聂无双手一顿,面上无波:“三年之前,你是本宫的仇敌。天然另有干系。”她说着,又落下一子,才落两子,杀伐之气就跃然棋面。
多好的借口,多好的来由!聂无双忽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终究,她仰天长笑。
聂无双也不强求,淡然收回击帕,慢慢道:“还持续么?”
和顺的声音一如往昔,听在她的耳中,却堵在她的心中。聂无双盯着本身棋局渐渐地问:“这统统的统统只不过是因为上一代的恩仇?好,好的很!更何况到底是不是我父亲灭了你淮南谢家,此中都另有蹊跷!”
顾清鸿看着她,忽地笑了,一丝血从唇边蜿蜒流下:“我明白了,你彻夜是来杀我的。你,是真的要杀我!”
灯下她的笑靥如花,那般美,美得纯洁得空……
“娘子,你不善喝酒,可别喝多了,我替你喝了便是……”
顾清鸿看着这棋面,眉头越是紧皱,忽地胸口一股浊气涌上,他不由掩唇狠恶地咳嗽起来。
“既然这是皇后娘娘的心愿,顾某必然会作陪到底。”顾清鸿勉强定了心境,持续下棋。
两人不再说话,只闻声棋子落在棋盘的声音。轻微的声响,棋面上倒是风云多变,诡异难言。两人都是精于算计之人,策画之上,他步步为营,她刁钻暴虐,两人下了好久,更加感觉棋逢敌手,难明难分。
聂无双看着仆人摆好棋盘,唇边含着恍忽的笑意:“本宫记得曾经与顾大人下过棋,但是每一次都是本宫赢,当时本宫就有个心愿,哪一天能真真正正与顾大人在棋局上一决高低,但是当时又想,你为夫,我是妻,夫君谦让老婆是应当的,恐怕你会让我一辈子。但是现在你我已是陌路,这心愿总算能达成。”
“啪嗒”一声,聂无双已经下了一子,淡淡道:“本宫说过了,彻夜放开恩仇,你我把酒下棋,今后今后再也不相干。”
“你想杀我,你还想要杀萧凤溟!只要应国一乱,你齐国便能趁乱打劫,更不必担忧应国会伐齐!”聂无双冷冷退后,不知甚么时候,杨直悄悄出去,垂手站在她的身边。
“开口!”聂无双猛地拍上桌面,绝美的一张脸因仇恨而微微扭:“不要再说了!”
聂无双停了手,目光垂垂冰冷,她忽地笑道:“顾大人的毒还未清洁净吗?”
聂无双定定看着他,那眉眼如昔的俊颜,那当初对本身说着平生一世永不负心的都雅薄唇,现在一开一合,说的倒是,“为了齐国,我只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