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嘲笑着回身,聂无双俄然地伸手,冷冷拦住她的来路。
她一双杏眼幽幽地看着敬皇贵妃怀中的太子,笑意更加冷:“太子殿下这一个多月不见,公然是瘦多了呢,可要好好保重才是啊。”
谨嫔愣住脚步,看着面前的聂无双,冷酷问道:“皇后娘娘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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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看着她的眼睛:“太子返来你很绝望吧?”
谨嫔听了仍然不恼,哈哈一笑,看向聂无双:“多谢多谢,臣妾比皇后娘娘早入宫几年,虽资质痴顽,但是也明白这争与不争的事理。争得过,一世繁华,千万人都在脚下,争不过,生不如死,人不如猪狗!”
她看着聂无双低声一笑:“皇后娘娘,臣妾这点心得,想必娘娘是最明白的,不然的话,一介小小的采女,如何能坐上这皇后的位置?”
谨嫔也不恼,笑道:“看来有些人是不识时务啊。臣妾美意过来瞧瞧,如何就被敬皇贵妃给骂了呢。实在是令臣妾悲伤。”
牢房中一时沉寂下来。身边已无别人,除了昏倒不醒的欧阳宁,就只要两人就着一盏泛黄刺鼻的油灯在对视着。视野交汇,两人皆是一震。
来的人恰是谨嫔,甚么时候她也能乘了凤撵了,固然规制不如皇后与皇贵妃,但是倒是照着一品皇妃的标准打造。
聂无双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几年的后宫姐妹,谨嫔晓得本宫最佩服你甚么吗?”
雅贵嫔亦是上前接过三皇子,痛哭流涕。东宫门前夕风凛冽,妇孺的哭声跟着风飘得很远很远。聂无双站在风中,看着他们捧首痛哭,心中亦是一团烦乱。正要说话,远远闻声车辙滚滚而来。等那凤驾停下,聂无双美眸中不由一紧。
“是甚么?皇后娘娘的嘉奖臣妾但是不敢当啊。”黑夜中,谨嫔精美的脸孔在宫灯下若隐若现,看不清楚。她晓得聂无双毫不会说甚么好话,因而也就懒洋洋听着。
萧凤青的手微微一颤,他终究紧紧搂住她。眼中的热泪滚落,在这狭小的牢房中,在这凉薄的人间中,似只剩下最后一方安然的此岸,最后一个能够依托的肩膀。
“娘娘!您如何来了?”杨直扑上前,聂无双看着他黑瘦了很多,所幸身上并无伤处,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到了东宫,敬皇贵妃早早就接到了动静,心急如焚地在宫门口等着。但见聂无双的明黄的凤撵远远而来,再也顾不得仪态,仓促上前,抱着至公主与太子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