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若不是杨直照顾开导,她腹中的孩子如何会这么安康。
……
窗外,雪花一片片飘落,雪更大了。
“孩子,你要出来了吗?”她低了头,悄悄地问,一滴眼泪不知不觉地潮湿了眼角:“但是你出世的日子不好,必定得不到你亲生父亲的欢乐……”
“但是娘娘,您的分娩就在这几日了。”杨直面上的担忧不减,扶着她躺好。
手中的宗卷重逾千斤,沉甸甸的,压在顾清鸿的心头上。这就是刚才他迟疑的启事,大内宗卷内里记录着当年齐国郑王诡计谋逆的统统罪证,此中有一条便是私贩私盐,官商勾搭。以当年本身父亲在淮南商界的声望与行商范围,郑王找上淮南谢家的家主――就是他的父亲是顺理成章。而聂卫城当年南下淮南查案,郑王为了毁灭证据,以是在聂卫城一走就迫不及待地灭口知情的谢家……
萧凤溟是真的这么想的吗?先灭王靖,再剿除萧凤青?!……聂无双咬着下唇,苦苦思考,正在这时肚子忽地疼了一下,她不由捂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痛得煞白了脸。
有侍女翻开被子一看,不由惊道:“羊水破了,娘娘,您要生了!”
守在内里的侍女们赶紧掌灯,聂无双满心惶恐:“我……我这是如何了?……”
杨直见她面庞带着多少倦色多少忧色,安抚道:“娘娘也不要过分劳心了。”
“娘娘?如何了?”杨直赶紧上前。
武德四年十仲春,萧凤溟终究颁下圣旨,御驾亲征齐国,几日以内,三万精锐轻骑冲破淙江,一起势如破竹,向齐地西南而去。
聂无双掩下眼中的不安,勉强笑道:“没事,不过就是被针扎了一下。”
昔日宫阙都做了土,而十几年前的旧事,也该畴昔了……
他自夸惊才绝艳,却唯独在当年淮南谢家一事上刚强而坚信不疑。当年淮南谢家被灭口,他寻遍的父亲旧友为了避祸,同一口径都把祸首祸首的锋芒指向聂卫城……
……
聂无双还想再说,杨直已仓促分开。
顾清鸿看着她,再看看这一片灰沉沉的齐国天空,手中的宗卷终究顺手一抛:“不查了。”纷繁的卷册哗啦一声落了满地。
此时现在,谁也说不清。
杨直不附和地点头:“不管如何,奴婢要去请太医来。”
杨直面色平静:“是的,皇上挥师三万直取西南,奴婢猜想,恐怕皇上要先剿除王太师的叛党,然后才挥师东南与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