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本来是乔氏兄长乔庸庄子里的耕户,那一年钟氏六岁,父亲外头喝酒返来,一头栽到水沟里灭顶了,她母亲受不了苦日子,丢下一双后代跑了,她和年长两岁的哥哥活不下去,只要去卖身,被乔家买下。钟氏十一岁时,他们兄妹被乔庸送给了乔氏。钟氏不甚美艳,但有一具蜂腰隆胸的身子,和婉约和婉的气质,既讨夏文衍喜好,又不惹乔氏碍眼。三年后,乔氏怀二胎夏谦的时,就把十四岁的钟氏给了夏文衍,做通房。钟氏谨小慎微的服侍了乔氏十年,乔氏才开恩停了她几次芜子汤,生下了夏尔钏。在夏尔钏五岁后,才抬她做姨娘。
“想必阿谁阮氏有些仙颜!”夏尔钏说话时,带着轻贱的口气,本来是连妾也不如的外室。不过,没有个好模样,也不能让男人看上,也不会一起从妾都不如的位子,走到贵妾还生下孩子。夏尔钏最堵心的,另有夏语澹的模样,一样的家世,类似的年纪,庶女之间能拼的,只要边幅了。
三个尔在嘉熙院吃了饭返来的,钟氏也有站着服侍,姨娘为女人们夹菜舀汤是本职。钟氏是从贫贱之家一步步爬上来的,凭心而论,夏语澹的举止比真正的乡间丫头好多了,只是不能和侯府的女人比,至于回屋又出了甚么状况,钟氏看着寒兰。
女人身边,教引嬷嬷和粗使的丫环婆子没有定规,贴身服侍的丫环是有定规的,一个拿月例一两的丫环,四个拿月例五百钱的小丫环。
乔氏固然善妒,也没有拴着夏文衍,不让他一下也不准摸别的女人,相反的,乔氏还会安排他床上的女人,夏文衍身边的通房没有断过,还不时改换素净的。只是每个服侍过夏文衍的女人,乔氏都给她们备了芜子汤,只要乔氏松口了,才气有身。早些年,不是没故意大的丫环想留下种来,喝了芜子汤转头催着吐个洁净,讳饰了四个月的身孕又如何,乔氏一剂狠药下去,那丫环连着腹中孩子的性命都没了。
夏尔钏放亮眼睛,道:“太太既然最不喜好阮氏,那……”
夏尔钏看了生母一眼,又看着窗户仇家道:“既然扔在庄子里了,如何不扔一辈子,接返来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