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暗吃一惊,拿过奏折一看,公然是海瑞的奏疏。上面写道本年国库空虚,京官的俸禄已拖欠半年,过年才发了半个月的俸禄,和五斗米,两斤猪肉,这个年都很难过。还说户部的账目上明显有充足的银子,却不给官员发放,望皇上体察基层官员如此。
朱厚熜面向群臣道:“这些年朕没如何见过你们,幸亏有两位阁老为朕分忧,天下才气承平。顿时就要大年三十了,百口团聚,我们君臣也该团聚团聚了。在京五品以上官员,赐年夜饭,三品以上的,在三十那天早晨,带着家眷来‘保和殿’赴宴,与朕一起过年。”
他一起走到太和门,见太和门前有一群官员站在冰天雪地里,有的人冷的只缩脖子。朱厚熜筹办好之前,他们只能等在这里,不管多久都要等下去。
随后百官在太和门前线队,南宫玉虽身为王爷,但他没有职务,被排在内阁以下,百官之上的位置,仅次于严世藩。
现在的朱厚熜红光满面,精力饱满,笑道:“严阁老帮手过三位天子,风雨三十年功于社稷,不轻易啊。”严嵩再次拜谢。高拱和张居正对视了一眼,不知皇上这么说的意义,徐阶则面无神采。
奏折虽写的委宛,却暗含了对皇上的不满,难怪朱厚熜会活力。严世藩问南宫玉道:“王爷看完了么?”南宫玉点了点头。严世藩道:“那我们就说说这个海瑞,他自从到了我们户部就没闲着,整天挑刺,一会儿说这笔账不对,一会儿又说这笔钱和预算不符,这也不可,那也不可。如果官再大一点,户部还不被他闹翻天了。”
这时一名小寺人跑上来向南宫玉存候道:“王爷,这天儿太冷了,请到屋里吃盏热茶吧。”南宫玉跟着他来到太和门的偏房,室内不大,暖和如春,几张椅子上都坐着有人,全都是内阁的一品大员,为首的严嵩无精打采的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抱着一个暖炉,中间是儿子严世藩。另一边坐着徐阶,高拱,张居正,另有两位不熟谙的内阁成员。
这时徐阶道:“议事议事,皇上都不在这里,你们议给谁听?有甚么话见了皇上再说吧。”张居正恭敬道:“是,教员。”严世藩耻笑一声,还要说话,严世藩眯着眼睛道:“东楼,你也少说两句。”他们说话时,南宫玉一向在角落里悄悄吃茶,心中暗自好笑。这间东暖阁虽只是临时歇息的处所,但首要性仅次于朝堂,能够说算是内阁的小集会室。很多分歧的政见能够在这里交换心得,如果能达成共鸣的话,在朝堂上就不消议那么久。可两边的“带头人”严嵩和徐阶都没有和解之意,看来等会儿朝堂上会有一番狠恶的辩论,他们手里必定都握有一堆东西来打击对方,是以谁都不肯先露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