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我乳母来了。”
一语未毕,只听得“叮铛铛”屋子里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第二天上午,花房的管事娘子公然跟费娘子一起去了丰台花市。她们返来的时候,买了很多各式百般的花草。家里的仆妇一盆接一盆的朝府里搬,直搬了一炷香的时候才把花全数搬下来。
“蜜斯,您放心吧。我乳母是通过花房的管事娘子跟费娘子接上头的,她本身并没有直接出面。并且费娘子也很怕这件事情被孙嬷嬷与其别人晓得,她也谨慎的很,并不敢与我乳母直接见面。”
小丫环听了,就冲着屋里喊:“赤忱姐姐,花房的婆子送花来了。”
“那如何行?”赤忱一听,立马肝火腾腾道:“你这婆子是如何搞的?花要一对对的摆才都雅,只送来一盆像甚么模样?我们蜜斯要的花,你如何能给二蜜斯搬去?我不管,你去给我要返来。”
顾重阳心头大定,忍不住说了一声“好”,然后道:“绿芜,拿五百两银票来。”
刚才的一番动静,顾重阳已经听到了,她站起来,走到厅堂,就看到洪婆子穿戴靛蓝的粗布衣裳,低眉敛目地站在那边。
她必须谨慎翼翼,毫不能打草惊蛇。
“我的女人,你这不是难堪我吗?”洪婆子愁眉苦脸道:“我如何敢去跟二蜜斯要东西?”
“赤忱女人在不在?”洪婆子脸上挂着笑:“这是赤忱女人指名要的四时海棠与山茶,婆子我精挑细选了好久,才挑出来的。”
绿芜晓得,自家蜜斯已经下了决计,是窜改不来的了。更何况这件事情还触及到夫人,蜜斯更是不会答应别人置喙。
“你如许倒也没错,可赤忱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青芷忿忿不平道:“就拿给费娘子五百两银票来讲吧,我们都分歧意,那是为了蜜斯好。但是她呢,为了奉迎蜜斯,竟然鼓动着蜜斯花这冤枉钱,恰好蜜斯还信赖了她,听了她的话,真是太气人了。”
看着顾重阳神采大变,手中的茶盅掉在地上,洪婆子生生地把“奸夫”二字咽了下去。
巴掌很重,落在桌子上收回“砰”地一声,震得桌上的茶盅都跟着晃了晃。
若顾重阳真是个十岁的女童,恐怕会被四老爷这一巴掌的肝火给吓怕了,可她骨子里是个成年人,还是个经历过丁忧、娘舅满门被斩、被人逼的喝下毒酒……这一系列生存亡死之人。
洪婆子跟花房的几个婆子一起陆连续续朝各房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