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如穿好衣服,再用木梳梳顺了多年未理的长发,然后用一条布带束住。他走出房外,心想:“我得先去拜见师公和师父,再问问本门产生了何事?”
两人听到钟声,不由得神采一变。璇规从地上站起家来,两人仓促往山下赶去。李相如见他两人走得如此匆遽,微感奇特,不过模糊猜到也刚才的钟声有所关联。待两人走远看不到身影,他才从岩石前面出来,到得绝壁中间,看到璇规刚才所烧的冥纸尚未化完,青香还冒着袅袅的烟雾,在山风的吹拂下漂渺无踪。
李相如进到屋里,见屋中打扫得一尘不染,又瞥见了之前所睡的木床,床上的被褥仍然和五年前普通,固然有些旧了,却干清干净,折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他晓得这是青云做的,心想:“青云师兄还是这么爱洁净。他们都觉得我死了,不知这张床现在是何人所睡?”到了靠东侧的床边,见床头摆放着两套折叠整齐的道袍,李相如晓得这是青云所穿的衣服。他拿起来抖开,然后剥下之前的旧衣,扔到了窗外,穿上青云的衣服。青云身高比他此时略矮,不过衣服根基还算称身。
他不晓得,谷慕风和璇规却晓得。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回想着璇规这几年来为本身的死悲伤忏悔,而祸首谷慕风却无动于衷心肠如铁。人与人之间,恩仇之间,不知如何划线?想了多时,俄然记起刚才两人吃紧拜别的一幕,心想:“刚才他们走得那么短促,莫非武录有变,我作为武当弟子,武当有大恩于我,如武当碰到危急之事,我岂能坐视,再说,我还要急着归去见师公、师父呢!”想到本身俄然死而复活,师公、师父见到不晓得会有多欢乐的景象,不由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李相如听到这声音,如听天音,几个箭步窜了畴昔,但见涧中一条溪水直流而下,溪流之处,有一个周遭二三丈的水塘,水塘中积水如镜,清可见底,李相如再也忍耐不住,一纵身,便跳进了塘中,清冷的溪水浸润到肌肤,一种说不出的舒爽快透进身上的三万六千个毛孔,李相如纵声大呼,将身上的破衣几下撤除,扔到一边的山石之上,纵情在水中畅玩起来。
他回身沿路下山,俄然想到本身五年来僻处孤悬,与世隔断,早已变得像个野人普通,数年之前的衣裤早已经不称身了,只勉强套在身上为遮羞避寒,不过破褴褛烂,见不得人,头人又长又脏,乱蓬蓬的。他想:“我得先洗个澡,再找一套衣服来穿上,总要像个样再去拜见师公、师父才行。”边想边行,未几时便过了望日亭,沿着“望日亭”的小径下山便可直通武当,这条路他之前走得极熟,晓得武当山四周是溪流飞溅,下山的途中便有一条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