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相见,这待客的规格可不低了,并且竟然是连來者何人都忘了问。但是,自家的老爷不问,那仆人却不能不说,万一來人反面老爷的情意,之前又沒事前陈述,岂不是要受惩罚的。
随即,李姓贩子微微一笑,又道:“如此便请阁老过目礼单。”话毕,从怀中取出了礼单,双手恭敬的捧了上去,张家仆人从速将礼单接了过來又转呈张四知。
“从速请吧…”
张四知猜的沒错,來人果然是个贩子,姓李,早就和王朴有所关联,只是后來李信强势进入山西,才本能的与其保持了间隔,现在言之凿凿的说李信已经在锦州垮台,此前偃旗息鼓的各路牛鬼蛇神们便也开端纷繁冒头了,王仆便是此中急不成耐的一人。
洪承畴在奏对中碰了软钉子这等事,京中的朝臣担忧不过是两种心机,一是那些侍郎尚书们,整日里怕被天子临时抓了差,去那辽西刻苦不说,万一兵败丢官弃爵且不说,恐怕连项上的人头都保不住。自打崇祯朝以來,因为兵戈得胜而被斩的四品以上官员不计其数,就连总督巡抚这等封疆大吏都说杀就杀,哪一个不是听到要去兵戈的省分任职便胆战心惊?
“哦?出自何人之口?”
话到此处,张四知的脸便已经沉了下來,觉得是面前这个贩子在编谎欺诈于他。
“青纱帐?”张四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捋着颌下斑白的髯毛笑道:“你这贩子竟然也能想出这等高雅的比方,万亩玉麦田身处其间可不就是望不尽的青纱帐么?倒是藐视了你……”
“让他进來…”
闻言以后,李姓贩子欣喜若狂。
李姓贩子再次反复道:“山西镇总兵…”
现在的朝臣中有个共鸣,非论甚么差事,只要在合适的当口走了张四知的门路,便沒有他办不成的事,并且朝中一向群情纷繁,天子很快就会提这位张阁老为内阁首辅,其圣眷在身之隆,是旁人所没法对比的。
听了仆人的回禀,张四知嘴都笑开了花,“见,如何不见?现在就带他來书房…”
张四知非常的看了眼李姓贩子,看不出來此人竟然还是个脾气中人,不过政争之道,哪有对仇敌手软怜悯的事理?他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