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信大剌剌将这全部辽西之功揽在身上,那紫禁城中的大明天子固然会一时欣喜看重,却也会在其内心埋下一粒种子,一粒疑忌的种子。而这里种子一旦进驻了天子的内心,便会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率生根抽芽着花成果。
到时朝中自会有人借机兴风作浪,推波助澜,恐怕李信能保住性命便已经是幸甚之至了。反之则不然,李信有功而不领,让旁人纷繁占了去,可天下的眼睛是雪亮的,大明天子一个有功不赏的名声在外且不说,以天子之心机脾气,也定然会是以虐待委曲了李信而对其多有放纵,如此看來这眼下亏损,却能换得天子的歉疚,究竟还是看的长远啊。
这大器二字在刘宇亮的心头冒了出來,竟然令他悚然一惊,但很快又规复了安静。
李信这一回却未在多解释一句话,只淡淡的回了一句:“莫要多言,速速遣人去吧…”
李信赶快将刘宇亮扶住,“阁老这是何为,可折煞李信了。”李信话毕亦不再啰嗦,而是直接送怀中又取出了一份文书,递给刘宇亮:“李信有奏折一封,还请阁老代为特地天子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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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哥?”
李信却嘲笑道:“陆九胡涂,你当这烧毁的是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的晋身之资么?若将这些堡寨烧毁了,于小利有所损,倒是可有可无之痛,家国于大利而言,倒是彻骨之痛啊…如果一一都毁了去,再想规复古观,且不说朝廷现在还拿得出钱否,单单就是这时候怕也抢不回來了…”
陆九蓦地一惊:“十三哥何至于如此之急?”
陆九这一回便不但是急了,他乃至有几分不忿。
李信又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那你可曾听过,出头的椽子先烂?”陆九闻言仿佛如有所思,李信则有写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你呀,你呀,还是这么打动,这么莽撞…”
这些设法在李信的内心一一闪过,便有些意兴阑珊,既是为别人做嫁衣裳,又是为大明保存最后的气力。他不肯持续在此多做担搁,决意起兵返回山西。
“甚?李将军彻夜便走?那这锦州如何守住?”刘宇亮的伤已经较着见好,脸上也多了赤色,听闻李信彻夜便要起兵分开锦州,不由得大吃一惊。
李信一催战马,同时答复陆九道:“兔死狗烹一定,鸟尽弓藏怕是不免啊…”他实在另有另一重担忧,此前天子曾亲身指婚晋王郡主与他,先后果了表里战事交结,这才幸运逃过一劫。现在,在朝廷看來清军大败,关外的威胁蓦地消弭,那些人岂不是正可借机迫使本身与郡主结婚,届时这兵权,只怕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