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卫军向來以少胜多,但也从未见过数万雄师被戋戋疑兵便吓退的先例,听到大将军命令以后,便纷繁呼哨打马加快冲了上去。
“镇虏侯必然想问下关阳谷知县如何带兵至此……”却不料李信将其打断,问道:
“还能是哪个?天然是以阁老之尊督师河南数省的杨阁老啊…”
李信率部几近兵不血刃就烧了贺一龙的粮草,又一起急往北赶路,阎寺间隔朱枣庄不过十余里间隔,又加上运河沿岸一马平地,不消半个时候便已经遥遥瞥见了如云如蝗的成群流贼,围聚在运河边上。
“下官阳谷知县何腾蛟,见过镇虏侯…”
在这类晴空万里,一碧如洗的景象下,那道遥遥可望的烟柱显得非常刺眼。贺一龙只感觉胸口如遭重创,仿佛被千钧重锤狠狠击中,因为烟柱腾起的方向恰是全部雄师囤积粮草的阎寺方向…莫非,莫非明军烧了他的粮草?
实在到了现在,李信已经堕入了一种难堪地步,顾十四与战兵主力不知去了那边,他身边只要百來人,如此冲上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可若就此坐视不睬,又岂能甘心忍看自家袍泽力战而亡?
“大头领…不好了…南边,南边扬尘蔽日,仿佛是來,來了数不清的官军马队…”
贺一龙倒吸一口寒气,如何來的竟是杨嗣昌?这厮不是在开封与李自成胶着周旋吗?如何又兼顾來此的?他当然不信部下的禀报,亲身上阵检察一番却见万军中竖起的公然是杨嗣昌所部的灯号,但很明显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很多,并不敷以冲破本身的右翼,只要缓过了被突袭的惊诧以后,将这股官军毁灭却也不是问題…
“哪个杨阁老?”李信下认识随口问了一句。
“将军…流贼的目标仿佛不是我们…”
李信好言安抚了几句,当即又表示,流贼崩溃恐再调集,必须加以追击,将其完整打散…合兵以后,李信麾下便已经有了千余人,有了一战的底气,留下海森堡的炮兵沿岸驻守,战兵顺势向西竟掩杀。
贺一龙当然不信,但刚才只顾着逃命,忽视了探查一下究竟有多少明军马队进入疆场,此时立于顿时细心张望,数里扬尘消逝后,却那里另有成山成海的马队…
“大将军…俺等着你给兄弟们报仇…”
“大头领…运河边的官军冲上來了,看模样要与我们搏斗……我们还,还抓活的吗?”
李信眉头突突猛跳,如何杨嗣昌的手已经伸到山东來了?紧随而來的又是一阵放松,如果杨嗣昌的人马已经到了山东,那就足以申明河南乱局已经到了扫尾阶段,毁灭流贼或许指日可待,他固然不喜看到杨嗣昌这等偏狭之人得志,倒是乐见朝廷安定内哄,如此便可腾脱手來一心一意的对于边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