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低下头，在程疏影发间悄悄吻了一下：“归去罢。”
孔宣闭上眼睛，悄悄感受着身边气机的窜改。跟着他身材里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四周的黑暗中模糊约约多了一些牵引，像是几缕细细的丝线，要将他的元神和灵魂强行拉到虚空中去。
孔宣微微抿着薄唇，手里倒扣着三支箭簇般锋锐的硬羽，眼里沉沉地多了一些暗色。鸿钧道祖对他说过，封神榜上写着他的名字，以是他射中必定要有一场封神劫；昨夜阿影也对他说过，所谓封神劫，就是在封神之战里死去的众仙，都要上封神榜，毕生遭到天帝的调派。
孔宣说了声好，又重新躺回程疏影身边，隔着锦被将她抱在怀里，安抚道：“睡罢。”
孔宣不晓得她内心都在胡思乱想些甚么，只瞥见程疏影面有倦色，便将她圈抱在怀里，如先前很多次一样，悄悄抚拍着她的背，让她安然入眠。程疏影无认识地呢喃一声，垂垂地入梦了。
——你还好么？
中间那位兴高采烈的道人后退两步，换上了一副惊骇的神采。
他低声说道：“方才……是为夫不好。”
猜想到她大抵是真的累了，孔宣便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替她盖好锦被，起家/下榻。俄然之间，他感到手腕一滞，低头看时才发明，是阿影从锦被中伸脱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阿影昨夜说过的“身后为封神榜所束缚”，想来便是如此了。
程疏影悄悄嗳了一声，指尖重视抚过他刚才受伤的处所，直到确认伤势规复如初，才真正放心下来。她抬头望着她的新婚夫婿，抬手掠了掠耳旁的碎发，问道：“你还要持续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