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咳声感喟地催促吴老太太分开，背后却如同生了眼睛，看似随便地反手一拨，将车门甩向一旁，耳畔风声又至，一个精瘦的男人不知甚么时候呈现在张老头身后，使出一招双风贯耳，双掌直拍向张老头两侧耳朵，掌风凛冽，恨不能一下子夹碎张老头的脑袋。
张老头身子向前一倾，身材和空中倾斜成一个不成思议的角度，脚掌却紧紧钉住空中，还是没有俯身颠仆，脊背高高弓起，弹簧般反撞向身后男人的怀里，如果被这一下撞实，男人的胸前怕是不会留下一块完整的骨骼。
张老头俯身捡起马扎，拍打着上面的积雪，冷哼道：“明天我放了你走，明儿如果来了一只恶狗，吠上几调子头就跑，后儿再窜出去一只野猫，大后天再……你让我白叟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毒九眼神表示火伴回到车里，轻叹一声，拱手道：“我们兄妹本偶然冲犯尊驾虎威，实乃一场曲解罢了，不晓得我们现在想走的话，是否还来得及？”
毒九的身材垂垂胀大，不像本来看上去一样孱羸，吵嘴和眼角同时沁出丝丝绿液，嗓音也变得尖细起来：“我本想息事宁人，我们就此别过。你个老不死的偏要往阎王殿里冲，恰好四下无人，月黑风高，长辈干脆便度你一程！”
“你是……‘天一水神’。”
张老头好整以暇地在小马扎上坐好，歪着头看毒九“变身”，目睹毒九露在衣服内里的皮肤，全都变成了诡异的茶青色，浑身披收回一阵淡淡的腥气，仿佛连毛孔里，都模糊渗入出绿色的汁液，这才稍稍动容道：“刺拳者里很罕见的‘碧鸩’都能让老头子碰上，老头子明天真是走了不小的背运哪！”
吴老太太笑意盎然，双脚踏上了坚固的空中，身上的水光活动刹时消逝，插在毒九胸前的冰丝也垂垂熔化开来，化成了一股淡淡的水雾，很快在氛围中蒸发不见。
张老头仿佛很瞧不上毒九的模样，冷嘲热讽道：“老张头儿在长秋糊口了大半辈子，不晓得哪座老坟里冒出来你如许一号人物，开口杜口文邹邹的半文半白，连我这个快进到棺材里的故乡伙都听不明白。你知不晓得现在是甚么社会？说话间又是‘尊驾’又是‘实乃’的，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老太太仿佛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看似已经吓得呆住，任凭张老头呼喝不迭，腿脚却不听使唤，迈动一步都感觉非常困难。
方才还被这场战役惶恐得直欲昏倒的吴老太太，身材包裹在一层湛蓝的活动甲胄里，双脚离地，甲胄大要传出一阵模糊的浪涛声，神态自如，脸颊流光溢彩，仿佛控水龙女下凡，一只手斧正对着毒九的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