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想了想,因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仿佛是有这么一小我来。只是既不准她近侍人前,为何又派出去了?”颜氏说完,冷眼看着袁氏。袁氏吓了一跳,叫了声冤枉道:“母亲,按理说内院诸事的确是媳妇在打理,只是这凡是哪家有了大小红白丧事丧事,哪家蜜斯出阁哪家少爷结婚,或是哪户人家升迁燕徙等一应外事,此中开支用度、银钱来往、调派人手等逐项事件,都是交由季管家一应安排,并记实在册,并不由媳妇办理。莫要说是老太爷叮咛过不得近侍的人,就是那不敷聪明的,有些歪心的,媳妇也断断不能指给了七丫头。”
颜氏是一脸的凝重,袁氏还是沉默不响,大老爷则是吃惊,方姨娘是惊惧,杜汀兰一一看来,心下考虑,她此次小试牛刀,不晓得是否会收到效果。要说那邢嬷嬷,早在杜汀兰返来之前,已经安排好旺财给藏了起来,她用心透出口风,就是想看看几人的神采,看看可否寻觅到些甚么。如果邢嬷嬷死了也就罢了,恰好杜汀兰给出如许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捡到一只鞋子,可以是死了,也可以是还活着。但杜汀兰信赖,心机如许周到的人,是容不得另有一个晓得他奥妙的人活着的,也就是因为如此,那人在晓得邢嬷嬷存亡未卜之时,如何会不焦急?如何会不脱手?杜汀兰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但是她思来想去,也不晓得该如何定夺,最后觉得是方姨娘,现在仿佛又不是了。
“邢嬷嬷?”颜氏几次思考着,过了好久也没有甚么印象,方嬷嬷见状,上前解释道:“老夫人,那邢嬷嬷便是在花圃中栽花弄草的那一个了,早些年她是奉侍在老太爷身边的,厥后太姨娘说她手脚有些洁净,老太爷怜她无儿无女孤苦无依,撵出去是死路一条,便留她在府上,只是再不准近侍人前了。”
杜汀兰便说道:“刚才孙女曾经跟祖母提过,孙女到陀罗山时,还是如在镇上普通,天空飘着雨,以是孙女不慎便又病了几日。眼看着好了个够,终究还是不负众望去了那观音庙,自有庙里的徒弟们照看着。要说所食所用,固然全为素用,但也是一应俱全。偏孙女根柢薄,竟是健忘了多带几小我手畴昔。孙女想着,少就少吧,那办理的做杂的外院内院的,也都是可找人充上去的。可谁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知是怎地,孙女这病刚好了些,但是把奉侍的嬷嬷给累着了。”
袁氏这一番言辞诚心,且此事的确不是经她之手,颜氏固然有些微词,也晓得不是翻脸说变的时候,便道:“你珍惜孩子们的心,我自是晓得。这内宅事多,我也明白,有些处所考虑不到也是有的,不过此事虽不是你所安排,但若说听任了下人们胡作非为,你这个主母,多少也有些渎职了些。不管何时,都不该让下人编排到主子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