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蓉把三块玉佩并排捧在手里,先比对了形状,又贴在大红官袍上比对色彩,嘴里脆声道:“今儿不是阴天了么,昨儿选的那块就显得不敷透亮。”
“咕噜、咕噜……噗!”
说着,嘲弄的望向尤二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尤二姐却哪敢接这等话头?
“刚换的。”
从犀角筷枕上抄起象牙箸,孙绍宗先捡当时下少有的绿叶菜,夹了一筷子放在阮蓉盘子里:“一半天的,去瞧瞧你那干mm,要不就去赏赏枫叶秋菊甚么的——也趁便让孩子疏一疏筋骨。”
柳湘莲起家以后,却不急着施礼,而是从桌上托起个小盒子,双手奉上道:“这束脩也忒过了,我……”
“二哥……”
孙绍宗吐掉满口的白沫,将牙膏往中间一杵,立即有小丫环双手接过,拿到一旁细心洗濯。
一家人正这般大快朵颐着,就听内里婆子来报,说是东四牌坊的柳公子到了,现在正在前面客堂候着。
虽说已经筹议好,要让他给本身当师爷来着,可也没说让他一大早赶过来陪着去到差。
因失了明净,从而自证明净的晴雯,临时获得月例银子上涨一两五钱的‘赔偿’,从而超越石榴、芙蓉,成了府里报酬仅次于鸳鸯的大丫环。
说着,将那盒子往柳湘莲怀里一推,道:“这百十两金子,你拿去另置备间铺子,或者买个庄子甚么的——记得请人代管,免得又被你搅黄了。”
柳湘莲来了?
“瞧你们这发兵动众的。”
“我看这就是闲的。”
说着,她第二个抄起筷子,香菱、尤二姐这才也跟着行动起来。
如是再三,孙绍宗才把茶杯还给芙蓉,又从别的一个小丫环举着的托盘里,取了毛巾一面净手洁面,一面问道:“比来我们府里换牙粉了?”
这妥妥是闲的!
芙蓉忙道:“说是智顺斋新出的方剂,宫里的朱紫们用了都说好,咱家也就跟着换了。”
孙绍宗摊手道:“我本来是想把铺子买返来,重新挂在你名下的,厥后一扫听,竟是被忠顺王府买了去——你也晓得,我当年与王爷起了隔阂,这铺子旁人赎的,我倒是赎不得。”
因今儿蒸煮了几十只秋蟹,中间又备下七八个丫环,各自捧着金针银剪竹镊子,发挥开‘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的手腕,往那壳里冒死的搜刮。
阮蓉忙里偷闲,先叮咛石榴去小厨房传菜,又同香菱、尤二姐计议了几句,最后嫌帘子太厚不透光,干脆让两女捧了那官袍,一起到内里扫量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