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懿忙起家施礼见过。只见郝竹清身穿一件白绸撒花镶边交领小袄,玉色暗纹披肩,下着弹墨裙子,腰系宫绦,头插玉梳,清雅持重。再看她的面庞,只觉眉笼青烟,云遮秋水,即便笑也是苦衷重重的模样。
训完了小丫头,秋桂抿了抿头发,一抬眼,正都雅见妙懿,便堆起个笑容,道:“侄蜜斯如何来了。”
张显林悄悄拍了拍她的手,多年的伉俪了,即便年青时候有些摩擦,可现在看来,究竟还是夫人最懂他。
梁氏笑道:“我的老爷,现在二房里凤丫头的事还没完呢,估计二伯也没有多余的心机了。”
郝竹清与妙懿相互见过以后便不再说话,郝夫人逐步和妙懿唠叨起家常来,一旁的嬷嬷丫环也陪笑恭维,氛围逐步热烈了起来。郝竹清偶尔插上两句话,“你就不怕山贼吗?”“没水喝的时候真的能喝马尿吗?”见郝夫人脸都绿了,也发觉到她一开口就冷场,便不再言语,面带轻愁的坐在一旁持续盯着裙裾发楞。
怀珠心中暗笑,这位蜜斯也忒不会说话了,难为她如何想出这些题目来。妙懿不忍,引着她说了两句话,见她没甚么心机答言也就不再说了。
如许想来,他张显林没有女儿也是件功德,光婚事这一件就能让人操碎了心。
“姑母万福。”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女孩子冷不丁问了句。
张显林不觉得然的摇了点头,命奶娘将张延亭领了下去,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这才缓缓道:“这件究竟在跟我们都没干系。当时赵家小子和我们大蜜斯订婚,那恰是二哥最风景的时候,谁不敬着我们家三分。别说是他们赵家,就连南安郡王家都让人流露过攀亲的意义,但因二哥和老太太都分歧意就给推了。当时因想着赵家老太爷和我们家老太爷是至好老友,大蜜斯嫁畴昔稳稳铛铛做个侯府夫人就是了,也用不着攀附皇家,我们家不缺这个。可现在二哥激流勇退,赵家就暴露嘴脸来了,你当这做给谁看呢?”
怀珠会心一笑,回身出来跟在门外等着的媳妇子亲亲热热的道:“嫂子辛苦了。这本不该是你们的差事,劳您操心了。”然后不容分辩,往她袖子里塞了一个荷包,笑眯眯的小声道:“白嫂子起个大早出来想必还没吃早餐呢,传闻寺里的素斋很驰名,不如买些来尝尝。我们蜜斯现在想小睡一会,呆会还要给故去的老爷诵经,怕一时失态被人瞧见。蜜斯面嫩,少不得白嫂子包涵些个。这里清平悄悄的,扼守的也非常严格,我想着只留我一小我奉侍也就尽够了,不如嫂子和妈妈们先歇歇脚,等临走时我再去斋堂寻嫂子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