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都由菜二娘子豢养,她却一只鸡蛋的主都做不了,更不要说一只鸡了。

向来没经历过用饭没盐没油的事儿,不晓得还好,晓得了便一口也喝不下去。刚才淡淡的腥味儿变浓了。她看了眼满眼等候的菜二娘子,咬着牙闭住气喝了几口,逼迫本身咽下去。便将碗还到她手里说:“娘,你喝吧。株儿喝不下去了。”

街面不宽也不长,两边有几家店铺,有饭店,布行,杂货铺,粮行。另有几个小摊贩。

没油没盐的饭貌似已经吃了好些天。只不过前几天她内心有事儿,吃甚么都没味道罢了。

她穿好衣服下了炕,接过鸡汤喝了一口。鸡汤很淡,香味有,也麻麻的,有花椒的味道,却带着一股子腥味儿,仿佛没放盐。

想了想拿起梳子梳好头发走出屋子。太阳已经升起,菜老二拿着一把镰刀正在西北角收白菜,一株一株外皮枯黄的白菜被他用镰刀砍下,扔成一堆。

男人看了眼篮子里的菜你、,点头笑了笑说:“小女人,你这白菜是不错,如何卖?”

门悄悄地被推开,菜二娘子手里端着一只冒着热气,香味四溢的粗瓷大碗走了出去。她的脸上溢出浓浓的母爱,柔声细语的说:“株儿,你醒了。娘给你炖了鸡汤,快点乘热喝了,另有很多,娘都藏起来了,留着渐渐喝。”

她提着篮子进了街,看准一家木质的二层小楼:聚贤楼,想了想走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咬字清楚,带着童音。

中年男人转过脸来,看她神采惨白,脖子颀长,脸上另有划破的陈迹,倒是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眼睛敞亮清澈。一双小手趴在柜台上,衣袖摞满补丁,满眼等候。

菜二娘子在一旁看着她,说:“株儿,快喝吧。家里没盐了,娘放了花椒。”

菜园正对着燕府后门,燕府的院墙又高又厚,全都是青砖切成,上面铺着琉璃瓦,和菜园矮小陈旧的半篱笆半土坯墙之间有一条能容一辆马车的土路,像一条冷巷,林株站在大门外看了眼,向一边走去。

现在离用饭时候还早,门口没有伴计号召,她进了门没看内里的安排,直奔柜台,见内里站着一名中年男人,正和柜台外的一名锦衣少年说话。

应当就是人丁麋集的处所。

林株站在地上看着娘肥胖的身影端着半碗鸡汤去了厨房中间的菜窖,晓得她是要将鸡汤藏进菜窖。

林株说:“大叔,这些白菜换两斤盐,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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