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怀瑾咕哝道：“祖母，皇上随口说了个四婵娟罢了，很不必当真。”
“一众孙辈中，独你年纪虽小却最肖似朕，朕推测，你父必将传位于你，我傅氏江山在你手上，定然固若金汤、河清海晏。朕恐你今后，因你治下国运昌隆、人寿年丰，便犯下骄、奢二字，特令沈氏一族驻守在泰山山麓，待你炎炎赫赫封禅时，望你能尊听祖辈训戒，还是效仿先祖黜衣缩食、虚怀若谷、远谄躁、近纯厚。如此，方不孤负朕对你一番厚望。”延老夫人扯谈一通，说完，几近虚脱。
“是。”延怀瑜拱手。
“先将把怀瑾勾引坏了的小厮、丫环，都赶出去！府里有谁再敢提起四女人下跪的话，不管是少爷还是小厮、女人还是丫头，一概摁在春凳上打！”延老夫人再三点头，扶着延怀瑜的手臂就向外走。
沈贵妃余光向身后的延怀瑜望去，“再去催一催。”
“主上，等着呢？”见多识广、又正接驾的延老夫人一怔。
“怀瑾！”延怀瑜忙递眼色。
沈贵妃惶恐道：“主上，这香案……”
“圣祖训！”风一吹，盗汗热汗交叉下，延老夫人打了个颤抖。
“快，这么大的日头，别晒着主上了。”延怀瑜嘴里喊着，也不骑马，就跟着肩舆一起地跑，比及了沈故里子门前，一身绸衫不住地往下滴水，因园子里没有平坦的路，肩舆进不去，便打起轿帘去扶延老夫人出来。
延怀瑾怔怔地不言语。
“主上在园子里等着呢，又叫了豫亲王、睿郡王，同去聆听。”延怀瑜眉宇凝重，“祖母，这圣主训，当真有？”
“老夫人！”延怀瑾悻悻伸手去扶，又悻悻地收了手。
天元帝蒲伏道：“孙儿乾恭听圣祖训！”
“祖母？”延怀瑜扶着延老夫人，见她一拐一瘸，蹲身去看，瞥见她脚踝上，已经肿起鸡蛋大小的肿包，一面催促肩舆，一面几不成闻地问，“那圣祖训……”
若叫真龙天子等上小半个时候，当真有圣祖遗训，也救不了延家。
“快、快。”沈贵妃机警地指导宫人冲着太、祖陵寝地点设下香案、蒲团，待天元帝在前站着，让出紧随厥后的四个蒲团，只在随后的蒲团前等着。
“没有，也要有了。不然，如何诠放心瑾不平侍圣驾偏去了沈家的事？”延老夫人望着镜子里本身那张早瞧不出年青时面貌如何的脸庞，“我早说过，沈家的幕儿、著儿，不是池中物，叫你们兄弟靠近着他们。现在，那著儿提示怀瑾一个豫字，便是他们兄弟对我们延家的难堪之处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