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甥两人谈得相欢,若不是裕安帝半真假戏谈尚坤的婚事,说不定他留在宫顶用完饭才想着回府。一听娘舅流暴露要把七公主许配给他,尚坤决然回绝,也不寻借口,就说扫了兴,起家出了宫门。
正屋一向没掌灯,黑灯瞎火,院里的人没法猜到里边的人在做甚么。几个婢女成心偶然间拉开与红芍之间的间隔,她们又都不是傻子,能瞧得出郎君对罗家女郎上心的模样,内心衡量一下,当然是以郎君的情意为重。
“奴婢只在梳头,罗家女郎嫌奴婢手重,罚奴婢在这里跪着。”
红芍早哭得眼睛都肿了,抽抽答答诉说:“罗家女郎不肯回家去,轮番挑奴婢等的错处,奴婢挨打不要紧,怕让郎君见了气着。”
忆君全程闷坐在床边,不去看红芍挑衅的眼神,心中暗叹这就是她今后要过的糊口,为一个还很陌生的男人斗得你死我活。
两天前,云尚仪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明天露面态度大转弯。忆君自问没那么大脸面和魅力,大长公主府的人尊她敬她,是因为她身上刻着尚坤的名号。既如此,她何不狐假虎威一回。
“住嘴!”云尚仪厉声呵叱,满院寂静,她俯视脚下一干侍婢,暗骂一声满是蠢材。郎君决定的事怎会等闲变动,明显早上派人给她传话临时让罗家女郎回家住几日,命备好出门的车驾和带回家的药材。
转头看身后另有几个侍婢唯她是从,红芍欣喜地笑了,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机遇让郎君认清罗家女郎的真脸孔。假面都撕破,看阿谁贱人另有脸在郎君面前装腔作势,博得他的欢心。
红芍捂着半边脸颊,声情并茂哭诉道:“郎君夙起叮咛送罗家女郎回家,谁知她不肯走,挑我们的弊端,说丫头们手重弄痛她。我好言相劝,她竟发怒脱手伤人。”
忆君惊得跳起来,手摸向后脑勺,再拿到面前,手心鲜明一股鲜血。
办完这些,云尚仪再转头瞧一眼床上女孩,见对方仍没有要动的意义,心道既然她要等郎君,就遂了人家的心愿。
屋里几个侍婢齐声附合,那几个亲卫晓得忆君是子君的亲mm,也更晓得尚坤的脾气。不过郎君院里的人他们不好做主,有个亲卫出去请云尚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