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第停了下来,比平常官宦人家更广大的府门顶乌檀木上遒劲雄浑的“丞相府”三个金字。
“光记着有甚么用,来点实惠的啊!”简雁容嘟嚷,想到代价令媛的顾绣换来的是一块不能变成银子操纵还得谨慎翼翼妥妥铛铛供奉着的白玉圭,心疼得慌。
沉重的氛围因这一打岔变得轻松,程清芷也收了泪。
一声脆响,白瓷盎在地毯上裂开一块块碎片。
程秀之眉头微蹙了一下,没出声,淡淡下了车。
“碎了我也有体例复原,败了还能够重新再来。”程秀之浅笑,只这半晌,眉眼又是一片温暖,唳色半丝不见。
上好的徽墨,浓浓的笔墨暗香在车厢里荡开。
“失礼了。”许庭芳吐了些时,恹恹地昂首朝客人道歉。
程秀之恨恨道,沉默斯须,哈腰捡起那瓷盎,极详确地悄悄拼接。
“清芷,你洗漱一下换身衣裳随后下来,容哥,去递话求见相爷。”程秀之一面说一面翻开马车一角笼柜,那边面应有尽有,铜盆净水,巾帕罗裙,末端,又拿出一个小布包,内里是一块巴掌大的乌黑乌亮的墨条。
跟在程秀之身边多时,看他的姿势亦知他此时表情很不好,简雁容垂首敛眉,未敢把悦色露了出来。
“很冷!冻死我了。”简雁容含怨幽幽望他。
四步……三步……许庭芳越走越近,面色如常。
“爷,蜜斯返来了,是不是统统尽在把握中?”
“相爷已接到宫中传来的话,有请程侍郎和程蜜斯。”许通笑呵呵打了个请的手势。
程清芷本日吓得真是不轻,自出了皇宫后便一向低声抽泣,程秀之细声哄着,轻拍她的背脊安抚,转头间,只见简雁容衣裳软贴在身上,微有润湿,不觉皱眉。
一个月多月未见许庭芳了,安闲淡定地走进厅中的阿谁身影如一夜风雨后东风催生而出的秀树,矗立清雅,风韵比雨后翠色-欲滴的芭蕉叶子还鲜润夺目。
“庭芳爱书法,尤喜各种笔墨,等会儿与他见面,如果有缘份,就把这块徽墨拿出来赠他。”
送走李总管后,许临风微有憾色,对程秀之道:“庭芳和你交好,如果成了亲家亦不错,可惜!”
“为清楚明白免欺君作弊之嫌,下官另有个建议,事前不要让庭芳得知内幕。”程秀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