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段岭想起来了,明天是去领卷的日子,在花样领到最后一次做的文章,由夫子盖印,再递往辟雍馆去,他几乎忘了,李渐鸿竟然都记得,带着他骑马出门。二人预备拿了卷子,前去墨房报名测验,再到城外散心去。
李渐鸿说着伸脱手指,朝段岭搓了搓,表示事成今后还要好处,段岭一脸震惊,李渐鸿便独自走开了,又到后院里去给段岭洗衣服,段岭发了一会儿呆,明白了李渐鸿的意义,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激烈的刺激感,跑回房去取纸笔。
“我们家离城门太远了。”段岭说,“并且连个地窖都没有,不好藏人,万一对方发明他们逃了,必定要挨家挨户地搜。闲杂人等,不让出城。”
段岭摇点头,与郎俊侠别离已有一段时候了,想起过往,他仍非常珍惜与郎俊侠在一起的安闲光阴,非是不想玩,而是恐怕令他绝望,但能看得出来,蔡闫、赫连博以及其他同窗,仿佛都过得不甚高兴,恍如有阴霾压在头上。
“与蔡闻并无干系。”那将领道,“归去奉告他,让他少管闲事。”
蔡闻笑道:“以段兄辞吐,猜想必不得坐吃山空,过谦,过谦。”
李渐鸿此时神采有点凝重,段岭有点担忧,觉得李渐鸿不想他与拔都交朋友,便深思着要如何答复,但是只是顿了这么一顿,李渐鸿便说:“是就说是,不是便说不是,还能吃了你不成?”
李渐鸿低声说:“在这等。”说着塞给段岭一包点心,表示他无聊时可吃点东西。段岭那里吃得下?把点心塞怀里,一眨眼李渐鸿已不见了踪迹。
段岭说:“唉。”
固然驰念郎俊侠,但段岭垂垂明白了一些事,或许父亲不来,郎俊侠就不会走。
“那……”段岭说。
“如何说?”段岭又问。
“吾生而有涯,而知也无涯。”李渐鸿答道,“这人间有谁敢说本身读过书?不过是片瓴节瓦罢了,晓得得越多,就晓得越少。”
“行!”李渐鸿道,“就这么说定了,等爹把渣滓倒了就去救人。”
“承蒙照顾。”李渐鸿说。
转眼间已到布儿赤金府侧巷,李渐鸿单膝跪地,一手环过段岭的腰,表示他按着瓦当站稳。
“他们为甚么……”
平时两人很少在一个班上,段岭开蒙时,蔡闫已在书文阁中提早学四书五经写文章了;段岭升上书文阁,与蔡闫长久数月同窗后,蔡闫又被接回家去了,由他哥请了人来教,是以两人不常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