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到底在做甚么?”蔡闫俄然转了话锋,上前一步,朝冯铎问道。
“我杀不了他。”郎俊侠答道,“断了一根手指,使剑不可,武独这一年中,进境超我太多,只怕没人能杀他了。”
“郑彦又去哪儿了?”段岭问。
在武独的眼中,辽也好元也好,都是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这就去吧。”牧旷达说:“必须得找到长聘才气返来。”
蔡闫心神不定,皱眉想了会儿,说:“没说甚么,当年在上京时,与耶律宗真有过一面之缘,他让我写封信,权当借券。”
“牧相。”郎俊侠答道。
“我四叔晓得这件事了……”蔡闫说,“晓得我派人去杀王山,是不是?不然他如何会把郑彦派出去跟着他们?!”
昌流君一言不发,牧旷达在长廊中走来走去,最后停下脚步。
冯铎渐渐起来,跪坐在案畔,蔡闫发着抖的手摊开耶律宗真送来的亲笔信,平静下来,说:“我说,你写。”
冯铎提笔蘸墨,蔡闫说:“耶律兄……”
“落空联络的那队人也是被武独杀了?”蔡闫涓滴不避郎俊侠,朝冯铎问道。
“打草惊蛇了。”蔡闫冷冷道。
“臣罪该万死。”冯铎说,“但眼下另有三十人,只要等候机会,动手不难。”
“一定。”牧旷达说,“我实在担忧,刚收到北边的信没多久,影队就去了一半人,郑彦名为返乡,实际上就去了邺城。”
冯铎被问得有点猝不及防,但他很快回过神,竟是没看郎俊侠,低头看空中,恭恭敬敬地答道:“三队人,有一队落空了联络,另两队埋伏在邺城外,此中一队里头的两个暗哨,被武独发明,拔了。”
郎俊侠从长廊内走过来,瞥见地上的鹞子,躬身捡了起来。
微风吹来,段岭抱着膝,坐在草垛上,靠在武独的肩前。武独一手搂着段岭,嘴里叼着根草杆,两人远远地看着浔水对岸。
“都退下吧。”蔡闫语气森寒。
蔡闫朝冯铎说:“王山的动静又送到都城来了,此次是从中京送来的,辽国承诺借给邺城两万石粮食,还特地送了封信过来。”
“嗯。”郎俊侠点点头,这么看来,蔡闫还不算太笨,牧旷达的每一句话,都是想好了再说的,是和解,还是表示?
冯铎的神采略有点不安,仿佛想说甚么,却毕竟没有开口,等候蔡闫叮咛。
冯铎下笔,蔡闫又说:“不,写‘宗真’。”
“昔年一别……”蔡闫断断续续地说,“未知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