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岭哭笑不得点头，李渐鸿又叮嘱道：“凡事未肯定前，自个儿想想就好，不必与外人说，没的惹人妒忌，毕竟这世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当不上天子的。”
“读书，是学着当天子。”李渐鸿笑着说，“免得即位以背工忙脚乱，记得老祖宗如何说来着？”
元人南下，先头军队已破胡昌，辽国高低一并被轰动起来。避祸的百姓涌向上京，六月十五时，已有近三万人集结在上都城外。李渐鸿骑着马，带着段岭，一起穿过官道，来到城门外。
“你先归去罢。”段岭怪不美意义的，辟雍馆浑家来人往，也无人重视到他们。李渐鸿给他摆好纸笔，又说：“来日你要对付的大场面还很多，随便写写，你的才气，不必靠这么一张纸来证明，爹是信赖你的，不必太当真。”
“士不成以不弘毅……”
“武独与昌流君是不希冀了。”赵奎叹了口气，说，“除李渐鸿外，天下之人皆可杀，唯独杀不得他。
牧旷达端着茶盏，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目光投向廊下：“我实在是对他束手无策，只好交给将军了。”
段岭点点头，便倚在李渐鸿怀里看书备考，李渐鸿则盯着案几上一张发黄的旧舆图看，舆图上是北方的广宽国土，连着玉璧关以南，直到淮水，上面写着巨大的一个字――辽。
赵奎望向牧旷达，说：“但我请不到他，也只能交给丞相了。”
段岭：“……”
“这世上，当真就没有一个能杀得了李渐鸿的人吗？”
李渐鸿朝段岭比划了个大拇指，回身出去。
段岭说：“就像拔都一样，把我当作质子留在这里……”
段岭：“？？？”
李渐鸿拨转马头，朝城墙上打了个唿哨，卖力守城的蔡闻瞥见，便让人开了偏门，将二人放出去。
“不可。”李渐鸿神采一沉，语气森寒，“这话不成再说，在你眼里，爹是如许的人？”
“这些日子里，我都在想。”李渐鸿沉吟半晌，而后说：“不过是借兵，缔盟，拉拢辽国，对抗元人，耶律大石若情愿借我一万人，拿下赵奎，不在话下。”
这变故来得太快太俄然，段岭竟不知该如何自处，他看着李渐鸿的背影，感受空明法师、郎俊侠、琼花院夫人所熟谙的那小我，竟与本身的父亲不是同小我。就像梦一样。
牧旷达沉默很久，没有说话。
段岭说：“可我甚么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