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武独说，“明天就到江州了。”
夏天里乌云密布，气候闷热，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雨行未到临。
“上回从谢将军府里头出来。”牧锦之说，“还去了甚么处所？”
段岭很喜好看他穿夜行服的时候，有种黑暗里的安然感。
间隔阿谁夏季，已颠末端好久好久，久得他将近健忘那种感受了。
段岭想起那天他们从潼关外返来，在枫林里的那一刻。
“武独。”段岭小声说，“你说我爹这一起上，都陪着我们么？”
蔡闫说：“国不成一日无君，这份孝心，也请让孤略尽吧。”
“下雨了。”段岭说，“别焦急，出去吧，莫要着凉。”
“我在想，将近走到处所了。”武独低头看怀里的段岭，笑道，“从晓得你是殿下的那天起，我就在想，甚么时候才算是走到头。”
“两年了。”段岭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接下来是谁？”蔡闫上了马车后问。
“我有江州军，我莫非还怕他？”蔡闫说。
“四十九日内，陛下未入陵前，这段时候可由太后听政，内阁论政，太子断事。”苏阀又说，“过了四十九日，便择吉时以祭天。但年号，还须得来年才换，实在是一样的。”
武独一身满是汗，还穿戴武服，答道：“不碍事。”便还是在船尾守着。
一缕光从船篷外投出去，照在段岭的玉璜上，玉璜活动着缤纷的光芒。
“筹办泊岸了！”武独朝船舱里大声道，“明天再走！避一避风波！”
只要蔡闫尽快即位成帝，第一步便成了，接下来就要考虑他结婚的事了。
宫女将玉璜交给牧锦之，牧锦之又问：“太子呢？”
固然拖不了多久，但起码争夺到了四十九天，这是没有体例的体例，内阁群臣只得各自下去安排。
“到得当时，内阁定会极力禁止韩将军调回的奏折。”冯铎又说，“您只要两边安抚一番便可。四十九今后，陛下出殡，韩滨便再无来由留在江州城中，待他走后，您便可顺利即位了。”
与此同时，数名身穿黑衣的刺客跃上划子，吹箭从他们头顶掠过，落入江中！
段岭抓住船舷，身材跟着划子的起伏，时而被抛起，时而落下。风波当中，划子跟着江浪腾空而起，再低头冲下。
雨垂垂地大了起来，江面上只要独一的这艘船，通往绝顶阴云密布下，藏在云层中的一抹东天曙光。
“他一向都在。”武独答道，“明天早晨我还梦见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