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俊侠给段岭上了伤药,穿上单衣,再裹上一袭稍大的貂裘,让他坐好,谛视他的双眼。
“这是你家吗?”段岭迷惑问道。
段岭坐直,脑海里翻过那一段话:我是段岭,我爹叫段晟……
段岭望向郎俊侠。
“我与他爹是朋友。”郎俊侠答道。
丁芝便朝段岭笑了笑,作了个无可何如的神采。
“真的吗?”段岭又精力了起来。
他的领子直系到喉结下,此时不紧不慢地解开,将袍带挂在一旁,衣物一落,顿时现出宽广的背脊、健美的腰线与紧实的臀部。赤|裸雄躯一览无余,线条如同肌肉肥胖而健壮的战马,侧身时那充满力量感,昂起的雄物清楚可见。
“别东张西望。”郎俊侠朝段岭叮咛道,抱着段岭进了房,扔给跟上来的婢女一句:“不必服侍。”
“谁?”郎俊侠转头。
“住下就不走了。”郎俊侠如是答道。
“走!”李渐鸿喝道,与奔霄一同消逝在风雪当中。
丁女人时不时地看段岭,内心仿佛在策画,未几,段岭放下筷子,她终究开口,段岭一颗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身边的郎俊侠已不知去处,被中仍残存着他的体温,段岭严峻起来,不知所措,轻手重脚地下床,排闼出去。
婢女打着灯在前头走,郎俊侠用本身的狼氅将段岭裹着,抱他起来,穿过回廊,来到种满翠竹的别院内。段岭闻声不远处的另一间房内有杯盏摔碎的声音,接着是男人醉醺醺的喝骂。
段岭屏住了呼吸,心脏狂跳,不由退了一步,碰倒了花架。
“我是上梓段家人……”段岭反复道。
隔壁房中透出灯光,段岭光着脚穿过走廊,踮起脚尖在窗格前看。
悠远的六合绝顶,另一枚玉璜上,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呼唤,那是苍鹰越不过的鲜卑山,鱼儿游不到的冬泉河,那股力量,就在河道的此岸。是牵绊,亦是宿命。
郎俊侠没有答话,段岭传闻过无数关于他爹的传言,有人说他爹是山里的怪物,有人说他爹是个乞丐,有人说他爹总有一天返来接他,他是大富大贵的命。
“我爹叫段晟。”段岭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答道,“我是上梓段家人……”
段岭不信赖地看着他,郎俊侠朝床上坐,段岭却缩到床里去,一脸严峻。
“来两碗腊八粥。”
直到两个食盒摆上来时,郎俊侠让段岭坐到矮案前,表示他能够吃了,丁芝才接过温热的酒壶,跪坐到郎俊侠身边,给他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