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渐鸿说，“我承诺你。”
“退下吧。”王妃牧锦之叮咛部下道。
李衍秋再瞥牧旷达身后的昌流君，朝牧旷达说：“牧相已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都畴昔了……”
“谅解我，若儿。”李渐鸿说，“你说，我不恨你，爹，我便当作你与你娘一起说的。”
“我就晓得三哥没有死。”李衍秋淡淡道。
长聘道：“赵奎此人行事如用兵，未想好下一步，毫不会冒然落子，先杀其妻儿，李渐鸿定会心神动乱。就此诱敌，再陷之，杀之，想必不难，乌洛侯穆凡是办到这一点，乃至不必他亲身去见李渐鸿，只要将人头送去，赵奎便胜券在握。”
刮去火戳，上头字体却非父亲惯用，明显是怕透露动静，换了端端方正的笔迹，如同版上印出来普通。没有昂首，也没有落款。
马车停下，昌流君下车，牧旷达便进了皇宫。
段岭昂首看着李渐鸿的眼睛，他的双瞳如同乌黑夜晚里的一抹星穹。
灯光从窗格透出，照着西川寒冬里的飞雨，牧锦之于玉案上放开黄锦，提笔，蘸墨，交到李衍秋手上。
“不。”段岭俄然说。
牧旷达微微眯起眼，赵奎说：“丞相，这就请吧。”
“没想到她已经走了。”李渐鸿最后说，“还为我生下了你。”
牧旷达朝牧锦之笑了笑，背动手，站在廊下，没有说话，牧锦之看了兄长一会儿，只得转成分开。
牧锦之将圣旨取出，交给牧旷达，牧旷达接过，回身拜别。
“这是咱俩过的第一个年。”李渐鸿笑着给段岭倒了点酒，说，“喝点，酒能够喝，但不要喝多。”
话音落，李衍秋回身拜别。
“你欠的还多着呢。”段岭俄然笑了起来，说，“可得好好地活着，比及很老很老了，再说这话不迟。”
段岭玩着李渐鸿脖颈系着的玉璜，枕在他的手臂上，李渐鸿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李衍秋正在廊下站着，牧旷达一起走来，边走边朝李衍秋施礼。
长聘又说：“只怕赵奎不但仅是想拖住他，而是想杀他。”
上京的初春刮起了遮天蔽日的风沙，又到每月归家之时，段岭本身清算了东西，预备归去时，却瞥见一名女孩站在巷内不远处，与蔡闫说着话，末端，还看了段岭一眼。
“儿。”李渐鸿说，“爹明天就要走了。”
“天然的。”李渐鸿说，“我常常心想，来日得追封她，可儿已死了，追封又有甚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