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段岭正躺在榻上吃葡萄,顺手翻着一本春宫图。

“有点苦。”武独如是说。

“你……说点甚么?”段岭实在太难堪了。

“轰”的一声,闪电劈进了段岭的脑海,段岭顿时一刹时涌起无数庞大情感,说:“太子就在劈面?”

“他会庇护你的,何况他甚么都不晓得。我的罪这辈子不成赎,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我都会进天国,被烈火煅烧,刀山火海,剖腹拔舌,生生世世,永无摆脱。”

“人走了?”段岭在里头问。

马车内,蔡闫揭开车帘,朝赶车的郎俊侠说:“方才在我们与武独之前走的,但是牧府的人?”

武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朝蔡闫抱拳,躬身,说:“告别。”

倒是轮到武独奇特了,朝段岭问:“如何?”

“初时不会与丞相对上。”武独说,“来日,就要看运气了。”

“是小我也明白。”蔡闫说,“杀他对我有甚么好处?”

蔡闫无法道:“我已朝他解释了。”

又等了半晌,武独说:“走。”

“心计多了,活得也累。”段岭叹了口气。

“你这第三杯酒,还没有喝。”郎俊侠再次开口。

蔡闫不说话了,好久后,说:“郎俊侠,我再求你一次,你留下吧。”

武独摇点头,回过神,段岭问:“是谁?”

武独没有说话。

武独目光便转移到印章上,蔡闫又朝他说:“此印可在通宝、昌隆、云济与乾兴四家钱庄,及分部内随便支取银钱,供你招揽部下所用,不必画押,只用盖印。”

“今后再喝吧。”武独说,“我得先为殿下找回镇江山,不然实在没有颜面来喝这杯酒。”

直至背后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两人才相互分开,段岭恐怕被他们从楼下瞥见,闪身又进了房内。

说完这句后,厅内喧闹,三人都没有说话,好久后,武独又吁了口气,说:“先帝赏识我,这恩典自当铭记,武单独当尽力以赴,但能走到哪一步,却不好说。”

郎俊侠抬眼看蔡闫,说:“在我内心,将我千刀万剐的刽子手,乃是我本身。”

蔡闫道:“那么他究竟是断念塌地了,还是心口不一?”

郎俊侠起家,蔡闫说:“未知生,焉知死?你杀了一人,却救了天下,此生我也发过誓,不管如何都不会对你……”

武独返来了,段岭顿时把春宫图收起来,擦了下嘴角边的口水,不天然地清算衣袍,坐着不起来,说:“这么快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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