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武独与段岭打算出行之事,段岭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出远门,倒是非常镇静。

牧旷达始终看着段岭,仿佛要看破他的内心。

“长聘身在江州,朝他问策已来不及了。”牧旷达说,“我仓促间制定出一个打算,也不知妥不铛铛,本来这事该由他来出主张才是。我们共同商讨,那边不当,你们都说说。”

段岭晓得这句话本身不管如何不该问,但他还是问了。

武独“嗯”了声,透着灯光,两指拈着藏宝图,翻来覆去地看那卷缂绸,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上床来和衣而卧,躺在段岭身边,与他同被而眠。

段岭听得很有点头痛,先前为了保命毛遂自荐,现在想起要到一个素不了解的武将身边去,还是大将军级的,要如何骗过他可不轻易。固然在牧府内也没被戳穿,可在牧旷达面前不必交代本身来源,所编的出身也有限,在边令白面前,则需求罗织整套大话,难度不成同日而语。

说毕关上院门,回到房中,段岭又极小声朝武独说:“先拿这句话来堵他,一旦查不出甚么,你就不必再缴这张投名状了。滥杀忠良,最后也会算到你的头上。”

段岭更思疑落在了元人或是辽人手中,但既然下落不明,便也趁便查检察。

那一刻段岭俄然有种打动,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牧旷达对劲点头,说:“接下来,便由武独你去当梁上君子。”

“边令白垂涎日久,却在赵奎被抄家后遍寻不得,连今上也未有动静,我早就推测有此一出,是以先藏了起来,又有捏造的赵奎生前亲笔手札一封,你可带去。”

“你不是要往上爬的吗?”武独哭笑不得道,“放着府里头陪少爷读书这么好的机遇不珍惜,这时候跑到潼关去做甚么?!”

“睡吧。”武独说,“早上就要赶路,莫要再想了。”

段岭张着嘴,见那藏宝图薄如蝉翼,头绪清楚。

“尽快返来。”牧旷达又说,“迁都后便是科举,不成荒废了学业。”

武独一句话被段岭堵住,半晌后一手扶额,摆摆手,甚么也没说,出来了。

“不打紧。”牧旷达笑了起来,实足十的老狐狸,说,“我们有他不得不见你的东西,作为互换。”

“我就怕得不到他的信赖,反而轻易出错。”段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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