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头发软绵绵地蠕在胸口,他把握得太吃力,瞬息就听到她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我凭甚么信你呢?你是阿谁杀人不眨眼的萧孑部下,我可不敢包管你伤好今后,会不会为了认账反把我脖子扭断。”
大雨在芜姜的蓑衣上唱着歌儿,催生少女心境烦乱。又想起昨夜被他箍在怀里的味道……那深藏在旧光阴里的长远惦记。
芜姜低着头,把白布条沿着他的肋骨一圈圈缠,一忽而嘴唇不谨慎贴上他赤露的肩颈,面庞便刷地漾开红晕。
说的是她明天那句——“梁狗,你再假惺惺我也不会带你分开!”
两小我一言不发,瞪来看去,又闪来躲去。
萧孑这才用枯枝把袋子挑起,昂首睇了芜姜一眼:“你不是走了?现在又冒着大雨寻来做甚么?”
芜姜把萧孑藏在了草屋里。
“咻——”
芜姜就又反复了一遍:“再不吃要被雨水淋湿了,白给你在家里烤好了带来!”
“他们说当年晋国灭,梁皇因为记恨萧孑把燕姬母女放了,这些年一向压着不给他晋职。那萧孑心胸不满,便假借与逖国七皇子构和的机遇,带着五千旧部叛国降逖了。榷场上的人们都在议论,传闻梁皇正预备赏格他的人头!”芜姜睨着萧孑刀削玉凿般的颜骨,把明天听到的动静往严峻里狠编,末端又摸索道:“莫非你不是他的部下嚒?竟然还要问我?”
说着一双凤眸便如有所指地往芜姜的胸前睇了一眼:“可惜你还太小了。”
萧孑促狭地扯了扯嘴角。他看破她想要获得否定,便冷静敛了神采,做一副看破尘凡情-事的落寥:“我自是他的部下,只不过一顿饭下去再醒来,糊里胡涂就成了俘虏。家住在都城,来去皆为一人,临时回不归去都无所谓。他日若能得一红颜肯暖我半生孤傲,届时再带她落叶归根便是。”
呵,萧孑、萧孑~
拓烈那家伙是个火爆子脾气,他如果晓得芜姜带返来个男人,必然会一刀子把萧孑给剁了。
他的衣裳被雨水打湿,紧贴在清伟的脊梁上,勾画出里头年青而结实的肌腱,那是将士多年疆场上练就的精炼。往身后土丘上一靠,见她被呛得小胸脯气鼓鼓的,这才悠悠然地把食袋翻开。
她说的是胡语,不肯定萧孑听不听得懂,话一说完便转头看他。
马厩旁的小矮屋里堆放着杂物,芜姜把被褥放到小床上,又扔过来一套干净的衣裳:“你就睡在这儿,你可听好了,每日吃的穿的用的我都要记在账上,我不白收留你。快把你身上那件血淋漓的脱下来,臭死了,我明儿拿去洗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