稹郎……你还好么?何时才气再见到你?
“小娘子到处乱走,不怕碰到歹人么?”一个带笑的声音缓缓传来。
“你别再想他了,”他淡淡道,“他回不来的。”
没天理,真没天理!
她起首想到的,是萧云卿。必然是他获得了动静,去救邵稹。想到这一点,宁儿的心中恍若透入几缕阳光清风,渐渐舒开。
薛敬叹口气:“宁儿,母舅并非不喜好致之。只是我等人家,世代官宦。致之虽也出自官宦之家,可他的旧事你也晓得,并非明净。母舅晓得你与他有情,但是宁儿,你细心想一想。就算你二人成了亲,他能给你甚么?或许他财帛充足,让你过得像贵妇人普通。可人间变故,母舅看很多了。天底下最不缺故意人,你二人就算当下快意,可如果有朝一日旧事败露,不但他本身难保,也会扳连你承担罪恶。若真成这般,你让母舅如何答@无@错@小说 M.应?如何对得起你父亲母亲……”
“归正……归正稹郎是好人!”宁儿红着眼眶站起来,难过地瞪他一眼,朝门外跑出去。
韦氏浅笑:“恰是这位玄奘法师,可惜他身材不好了,现在甚少露面,不知本日在不在寺中。”
固然表情不佳,但是当宁儿坐在马车里,望着车外车水马龙的贩子,竟然感觉好了很多。阳光从纱帘外洒入,非常轻柔,风缓缓的,带着夏季的味道。
她一边细细想着这话,一边往回走,忽而感觉心机安静了很多。
宁儿撅撅嘴:“山贼会一起供我吃喝,秋毫无犯,送我到长安么?表兄,稹郎就算是山贼,也与别的山贼不一样。”
老衲人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矍铄。
“宁儿,你千里迢迢来到,母舅却每日事件繁忙,未得与你好好谈一谈,此乃母舅忽视。”
宁儿沉默,半晌,道:“可我放不下。”
老衲人双目腐败,微微一笑:“女施主方才一叹,似有苦衷。”
老衲人点头:“人间无不破的执念,所谓放下,乃是抛除邪念,守住本心,如这留在掌间的菩提子。空了,才有新缘。”
她表情极差,在房中坐了一会,又站起来。鼻子酸酸的,想哭,但是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却出不来。
他嘴角抽了抽,气恼地往榻上狠狠捶一拳,不料,着力太猛,疼得他皱起眉头。
寥寂之处,她不必再粉饰任何东西,想着邵稹,悄悄叹了一声。
“想得太轻巧。”薛敬摇点头,道,“致之在剑南犯的是极刑,上有国法,他就算立了大功,返来一经查出,按律论处,不但功劳收回,他不死也要受刑。本日之事便是明证,他还未入营,京兆府的人已经去拿他,若非你表兄帮忙,他恐怕已经被拿下。”说罢,他看着宁儿,“宁儿,致之此番就算逃脱得了,也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