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走来两个行人，聊着天。
说不记得，实在也记得的。邵稹用力回想，本身的确经常会在杜司户家里看到他的女儿。只是光阴长远，她当时年纪又很小，蓦地见到长大了的宁儿，邵稹非常茫然。加上在山上时，他一心要走，也管不得很多……
是她要走的，不关你事。
宁儿手里的金钗在余晖中泛着光，成色做工，在邵稹眼里一分不落。
邵稹回过甚来，冷不防看到宁儿亮亮的眼睛。
中年人神采一变，悻悻地拂袖而去。
“……稹郎来了……”杜司户的笑容亦仿佛未曾淡忘。
一队骡马慢悠悠走在前面，宁儿正思忖着如果超越去，耳边却传来邵稹的声音：“……杜宁！宁儿！”
“这位公台，”他说，“一千钱买一支金钗，不怕别人说你欺负妇孺么？”
那是宁儿的契书。发黄的纸面上，祖父的名字写得虽小，笔迹却苍劲有力，一如影象当中……邵稹看着它，悄悄抚摩，心中掠过当年点滴。
“昨日你弃我而去，谁知你本日又会如何？”
邵稹神采僵了一下，立即说：“勿多想，我跟着你做甚，刚巧碰到的。”
宁儿咬咬唇。他说得很在理，实在她内心也怕得很。
至于宁儿。他把她抛开，自有事理。
这时，宁儿道：“这个，嗯，你给一千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