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负手身后,看着一轮轻月缓缓的隐入云中:“此事是我做的决定,我自有分寸,你将信送去松雨台便可。”
夜天凌这几日除了巡查各处,起居理事都在西室,就近陪着卿尘,卿尘身边的医书倒被他翻阅了很多,此时听到她俄然大喊,丢下书起家来看。
卿尘细细问了问太后景象,晓得丹琼先试了药,问道:“丹琼如何了?”
卿尘悄悄的靠回他怀里,此时才仿佛真正松缓下来,心落到了实处,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受,她侧了侧头:“我怕……那种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的感受……”
卿尘一喜:“真的?”撑着身子便要起来:“我去看看。”
“沧海笑,滚滚两岸潮,浮沉随浪记目前;彼苍笑,纷繁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晓得;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尘凡俗事知多少;百姓笑,不再寥寂,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卿尘一时候不知身在那边,只感觉浑身软软的提不起力来。目光落在窗前,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边,如水般的晨光自窗外悄悄洒进,在他襟边勾画出平淡的影子,更加衬的那身形挺峻。
卿尘悄悄“嗯”了一声,伏在他暖和的怀中神态有些含混,折腾了这么久没有歇息,此时是有些撑不住了。
冥魇往卿尘的房间看了下,说道:“我们已照凤主的叮咛将鸾飞女人接出来了,但有一事想再行叨教凤主和四爷。”
宋德方道:“这是分内职责,待郡主好些,还要和郡主参议如何用药。”
卿尘同宋德方一贯熟悉,也不放纱帘躲避,宋德方细细诊脉,再看神采,过会儿说道:“现下是无碍了,只是郡主当要好生保养才是。”
寒冬之日宋德方却出了一头的热汗,见状一惊,仓猝跪在地上把了脉,对夜天凌道:“殿下,这是心疾,莫要挪动郡主,平躺为好,老臣这就拟方剂。”
想起今早听到延熙宫动静时,内心那种猛被利刃划过的感受,几近立时便洇出血来。本日他如果不来这延熙宫,便真的要被那焦炙不安逼的发疯。
含混中仿佛有苦涩的东西流入唇间,展转醒醒睡睡不知多久,再次醒来模糊已是凌晨时分。
卿尘点了下头:“还不……肯定……要谨慎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