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夜天凌淡淡道,连烧了五日,但愿本日是最后一次。
“给我开口!”夜天灏狂喝一声,不成笑吗?这就是本身的亲生兄弟,方才害了鸾飞,一步步谋夺储君之位的兄弟。都疯了,从数年前看着父皇的所作所为,到本日兄弟明枪暗箭,本身身边统统的人,都疯了……
夜天灏眼底映着殿中明晃晃的烛火,清澈的如同山泉泠洌:“从本日起再没有东宫太子,也没有太子妃。”他在四周寻觅半晌,抓起幕帷后长案上的纸笔,龙飞凤舞写下一纸休书丢到太子妃面前:“你自在了,快走,快走!”说罢长笑着往大殿深处而去。
城中幸存的和尚自行堆积,为死者念诵着往生咒,佛音里带来些许安定,卿尘侧头听了会儿,低声道:“四哥,我们该早来的。”
在平隶又待了近一个月,目睹四方安宁下来,一行人便定了腊月二十二回京述职交差,只因再几日便是新年了。
两今后傍晚时,便又有了第三道旨意:着皇七半夜天湛加侍御史、殿阁学士衔,领礼部筹划新年大礼诸事件。
天帝看了礼部呈上册后大典折子,对卿尘道:“传朕旨意,就照礼部拟的办,此次大典便由太子主持。”又顿了顿:“孙仕安,去东宫看看太子身子可大好了,本年天坛冬祭要他代朕祭奠。”太子迁回东宫后便一向称病,已稀有日未朝,天帝虽知这病也一定便是真病,但却一概不究,只每日遣太医请脉看问。
卫长征笑道:“宋太医早,我们是随四爷这些年交战惯了,您倒该多歇会儿才是。”
夜天灏大笑不止,忍不住呛咳,却被人颤抖着扑上来抱住:“殿下……殿下你醒醒!”
平隶东郊隆起一座“万人冢”,冢前立两丈高白石碑,撰碑文以记圣武二十五年大疫。同年,城中百姓聚资修“凭春祠”,祠内供奉白衣踏莲的女子神像,世代为医者尊。
卿尘一笑:“还好,这是最后几家了吧。”
卿尘低头飞文走墨,模糊从天帝话里听出些意义。克日来封赏册后,天帝对夜天湛母子可谓圣恩眷隆,太子之事现在尚未有个明白措置,不免便有人猜想此或是湛王将入主东宫的前兆。然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四时祭奠向来都是由天子亲行,天帝命太子代天子祭天,无疑是昭告天下,储位牢不成动。
时价已近新春,平隶却一片悲怨冲天,惨绝人寰。死的死了,逃的逃了,剩下的民气惶惑不见天日。卿尘说不出甚么滋味,只感觉内心天翻地覆的震惊,恨不得立即能将这瘟疫遣散洁净,还百姓以安然,还六合以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