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那份拘束微微一顿,叫她心神微乱,散缠在一团。或许终只是错了,是梦?
夜天凌见她入迷,问道:“在看甚么?”
夜天凌眸底含笑:“不日皇祖母便从建章宫返来了,你说,四月可好?”
似已见兰庭芳香,葳蕤生姿,卿尘忍不住往窗前走了几步:“届时春来,你便看着就是。”
丹琼自出了延熙宫之事死里逃生,是沉寂了很多,分歧平常整日孩子气的笑嚷,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起来,倒叫碧瑶非常放心。现在太子虽被废了储君,自涿州半途返来便幽居松雨台,说是失了势,但清平郡主隔几日便往松雨台来,世人望风看舵,测度圣意,也没人敢给这边神采看。提及来此处倒也不差各宫很多,只平静些,何尝是好事。
卿尘一笑:“倒也无妨,凤家数代以来靠的都是联婚,纤舞已亡,鸾飞亦去,若我所料不错,凤家该是会张望一时。毕竟在凤衍看来,于此事上他手里只要一颗棋子了。”
更漏声声,夜色更加深沉,夜天凌看了看黑寂的窗外,道:“那事便如郡主说的做吧。”
卿尘上前翻看他刚完成的一叠书稿:“我是冲着这个来的。”近平常来松雨台,更加同夜天灏熟稔了起来,常常聊上半日,甚是投机。
卿尘点头,想起一事:“四哥,我刚才看到韩青,你要让他做那些事情到甚么时候?”
夜天凌眉梢一动,静看了看那暖炉,身边寒夜也已融融,直是一道暖意盈入心间。见晏奚满眼似笑非笑的喜劲儿,说道:“话这么多。”负手前面走了,晏奚忙跟上,却见他冷惯了的唇漾出笑意,凌王府中有些甚么变了。
卿尘“扑哧”一笑,抬眸娇嗔地觑他,心底倒是柔情万分。夜天凌挽着她纤腰:“跟我来。”
相共凭栏看月升
卿尘抬眸,眼中灯影一晃,不管如何说,她也还是凤家的人。
陆迁对他这随性早就风俗,呵呵一笑:“小弟作陪。”随他并肩去了。
但是凤家,像一潭无底的深水,她同凤衍这“父女”,相互摸索衡量,却谁也摸不透谁。这句话,叫她如何去给?
卿尘看着杜君述等人出了门,未及回身,便被一双固执的手臂圈在怀中。
眸中似有精光闪过,摄民气魂,黑夜中那道金底碧玉中轴模糊寒光,直伸向目所不及之处,夜天凌道:“便如杜君述之狂洒,陆迁之文傲,底下难平是一腔赤忱热血,有朝一日,这些人都将为天下之栋梁,天机府亦必如太庙高堂,受后代之钦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