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妃笑道:“你在楚堰江上一曲琴音让七爷甘为下风,现在伊歌城中都传成奇谈了,我们七爷的玉笛还从未在别人之前落过第二,能得他奖饰的又岂会是凡音俗曲?”
夜天湛扫眼一看,尽是些仕族阀门后辈,常日放肆惯了,难怪这么不知收敛。他眉梢不易发觉的一蹙,却并未出言斥责,淡淡说了句:“免了。”对夜天漓问道:“干甚么去?在城中横冲直撞也不怕惊着行人。”
说罢对身后哭求再不睬会,只看住卿尘抬头时略带疑问的双眸。
卿尘想起撞船、求救、赌琴、晕倒的一幕幕,仿佛感觉又跌入了一场莫明其妙的闹剧中,回身处角色剧情走马灯似的转,叫人应接不暇。她暗自感喟,往那画中看去:“画境意趣,琴音民气,我当时心中急于求胜,琴音起落外露,失于刻薄悲忿,怕七爷实在是不屑一和。”
正说话间,俄然城门处一阵喧哗,守门将士以长戈挡开行人,强行让出门路,几匹骏马快奔而过,带起烟尘飞扬。
他一停下,其他世人亦勒马返来,见了夜天湛都纷繁上马:“见过七爷!”
那刻手触琴弦的感受,似是要将这多日来压抑的伤痛苦闷尽数付之一曲,扬破云霄,利弦划开手指飞血溅出时,内心竟非常的畅快。她悄悄一握手,指尖一丝伤口扯出些模糊的疼痛。
锦衣玉袍,光鲜神情,顿时几个年青人吼怒扬鞭,所过之处世人纷繁让路,他们却涓滴未曾减速,刹时颠末卿尘身边。卿尘不料他们便如许冲畴昔,来不及避开,身下的马俄然吃惊嘶鸣一声几近便要立起,幸而夜天湛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马缰才免除一场混乱。
她吐了口气,踩上脚蹬,手扶马身微微用力,侧身跨上马鞍。马因为她跃起时手上加大的力道不安的躁动了一步,她身子不由偏晃,却咬牙借了腰上巧力稳稳翻上马背。低头见夜天湛赞成的笑了笑,姿式大抵还算能够,但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夜天漓正打量卿尘,认出她后笑道:“本来是凤女人,抱愧,方才一时跑的快了,惊吓了你的马。”再对夜天湛道:“刚从上林苑返来,大伙儿明天猎了只豹子,兴趣正高不免忘了这些,七哥经验的是。” 他顿时正拴着很多猎物,看来的确所获颇丰。
王府侍卫备好了马,健旺神骏,金雕玉鞍,想必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良驹,夜天湛看了看卿尘,转头说道:“本日备车吧。”
笛音深处水云天
夜天湛说道:“这案子我既管了,长门帮和天舞醉坊在天都的人就一个也走不了,现在也大多押在狱中了,你若感觉身子好些,便带你去看看,看是否有漏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