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眸光通透,在他脸上一顿,淡淡笑说:“怕是难,此时要你卧床静养都不可。”
虞夙宗子虞呈率西路叛军猛攻幽州,幽州阵势平原开阔,不易死守。十一皇子率幽州将士化守为攻,与叛军多次苦战,将虞呈叛军生生阻于城外二十里。两边日有交兵,战事不定,几次多变。
西岷侯在亲卫搏命救护下幸免于难,率残兵往青州方向退去。
卿尘叹了口气,凡人道呕心沥血,这一坝双渠工程之大光阴之短,令斯惟云倾经心神,如何能不伤身?安澜渠一成,他便是一场大病,本日非常之时,他硬是挣扎起家与她一起前来江上,不然要她本身掌控这长堤陡门助夜天凌行兵,说是无碍,心中倒也真有几分忐忑。
谋出于智,成于密,败于露。
沿着这江山远了望去,斯惟云心中仿佛豁畅了很多。
他自一个侍卫身上搜出甚么东西,躬身出了船舱,捞起搭在近旁的竹竿笑道:“卫统领好枪法。”
十一月壬辰,西岷侯廖商以“正君位”之名自青州起兵发难,与虞夙两相照应,兵分水陆沿渊江而上,欲取壅江水道南攻帝都。
军报战情几次飞奏入城,光阴渐寒,江水郡似是极其冷僻,城中军禁,坊肆街道空无一人,倒真显出几分夏季的萧索来。
千古江水,在人的超卓聪明下蓄水成湖,改流入川。面前战事成败在际,自此蜀地水旱从人,斯惟云所做之事,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确切前无前人。
火线俄然响起破空之声,一道烟花升上半空,爆开光鲜的赤色,刺人眼目。
举手之间,统统悄无声气。划子还是沿水行驶,安稳悠然。
曾威震西陲的东蜀军残部尚余三万人许,深夜仓促回军,行至桐岭飞仙渡,离青州已不敷百里。一起行军,人马皆疲,几近极限,领军方传令安营暂歇。
青州既是如此,封州亦不远矣。此时东蜀军由进可攻退可守顿时变做进退两难,廖商本欲据蜀中天险重新安身的方略再不成行。
惶惑时醍醐顿悟,他眉心伸展,同卿尘一并望向远处,削瘦的身子如松柏顶风矗立,风骨寂然。这世上另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做,能共同办事,得使天下安澜,亦何其幸也!
对与错,成于败,生与死,常常便在这一步之间。
此处,西岷侯起兵之机,朝中不早不晚传出凌王奉旨治江的旨意。岳青云亦适时漫衍动静,令西岷侯得知凌王到了江水郡军中,而后引兵节节败退,诈作不敌。西岷侯公然命令水军马队两路夹攻,紧追不舍,务需求将凌王活捉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