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起。”
军中将士论功行赏,为定蜀中民气,东蜀军兵变之事不予究查,江水郡督使岳青云平叛有功,擢升麓州巡使,暂领东蜀军。
“你恨了朕这么多年,连凌儿也一并冷淡了这么多年,还不敷吗?这平生,有多少个三十年!”天帝长叹一声,说道。
东蜀军将士早佩服于凌王手腕之下,此时稍整行列,数万人单膝跪俯行军礼,齐声道:“东蜀军愿跟随殿下,将功折罪!”
光滑的黑玉石珠衬着莲妃纤长净白的手指,微微地落下一颗,经声余韵低低地收了。
这两个字,在莲妃心头悄悄划过,极模糊地带出丝痛苦。
那靴子的仆人便站在那边,不动,微微闭目,耳边低缓的声音传入心间,一片安好平和。
那一望,望过了万水千山,遥遥光阴。
朝中一片惊奇赞佩声中,天帝降旨加凌王为三公昭武大将军。
东蜀军残部经此大劫,皆不肯再为兵变而战,此时主帅已然被俘,一旦有人号令,纷繁拥戴,去剑解甲当场跪降。
天帝端倪俄然一冷,不悦道:“你忘不了谁?”
唐初传下军令,玄甲铁骑强驽防备。东蜀军阵宿世变,乱作一团。
捷报频传,湛王由征北将军衔加晋武卫大将军,增赐一万食邑户。
游刃不足,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之上者。夜天凌居高临下看着面前骚动,面如平湖,淡然冷肃。
柔弱的身子因跪得久了而微微一晃,一只持稳有力的手已扶上了她的胳膊。
天涯月上东山,波澜清冷。
廖商被兵将压持却还是暴躁如雷,白眉竖扬骂道:“老夫兵定西陲之时,你还不知身在那边,现在竟敢如此同老夫说话!满腹诡计狡计,有本领真枪实剑一见凹凸!”
夜天凌在奏章中胪陈壅江水利大事,战况却写的极其简朴,不过两州诈降,引水破敌,乘胜追击,蜀军背叛之语,明列众将之功,并为东蜀降军请赦旨。
天涯橙云飞彩,暮色渐浓,最后一丝暖色缓缓收拢,退出了雕梁画栋,留下无边无边的清寂。
夜天凌端倪冷然,眼中寒光微摄:“廖商,他们既愿归降,便已是本王部下,本王帐下将士岂容你唾骂,再不收声莫怪本王无情。”
刻痕深寂,寞然相伴流年,残荷已潇潇。
她抬开端,看到了那双苍锐深沉的眼睛。
连日颓废之局幡然逆转,乾坤朗朗,夏季阴霾的天气云退雾散,透出好久未见的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