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闻声知意,游移道:“他们是不是又起了争论?你夹在中间难堪了吧?”
左原孙倒不急着开解她的疑问,问道:“传闻王妃和柯南绪较量过一阵,那柯南绪阵破琴毁,几乎大败而归?”
卿尘这几日被夜天凌禁足在帐中,无聊之下每天推算那奇门遁甲十八局。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顺逆三奇六仪,纵横九宫阴阳,她虽小有所成,但有些处所总感觉心不足而力不敷,是以左原孙方才见过夜天凌等人,便被她请来帐中细心就教。
左原孙道:“奇门定局是按二十四天时循环,相配八卦、洛书而成。依洛书数,冬至居坎势数一,则冬至上元便为阳遁一局,冬至小寒及大寒,六合人元一二三,此时恰是大寒上元。”
一段恩仇左原孙说时平平无奇,听来也多不过三两言唏嘘。然旧主蒙难,好友反目,身陷囹圄,壮志东流,前事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十一抬手点了点她:“你嫁了四哥真是内心眼里只剩他了,甚么事都先替他想。”
左原孙深深一笑,淡然道:“越是厚交的朋友变成仇敌便越可骇,柯南绪对我也一样了如指掌。”
“倦了。”十一仍笑着,青影一闪长剑入鞘,拿起金弓,遥遥对准百步以外的箭靶,“兄弟虽还是兄弟,却毕竟和畴前都不一样了。”
左原孙长袍散逸,两鬓微白,还是一幅机锋沉稳的气度,见面与老友略话旧情,只说此次是为柯南绪而来,似对其他事情毫无兴趣,也绝口不谈。
“柯南绪恃才自大,向来自夸琴技独步天下,他以琴御阵是因自恃无人能在七弦琴上敌得过他,王妃使他败在此处,比破了他的奇阵更能乱其心志。”左原孙顺手抽了柄长剑,在地上画出一道九宫图,挥洒之下已布出柯南绪用来戍守燕州的阳遁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