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飞扬在北疆寥廓的大地上,却不见醉卧疆场埋骨他乡的悲惨,于朔风长沙的高远处转折,飞起弹指千关,笑破强虏的挥洒,更带着号令全军,飞剑长歌的豪放。卿尘侧首凝神听着,一时竟忘了天北风冷,月红色的玉带随风飘荡,不时拂上脸庞,夕照最后一丝余晖也缓缓的退入了大地深处。
声音隔着营帐尚远,听上去像是殷采倩。夜天湛的近卫都认得这位殷家蜜斯,天然晓得她刁蛮的脾气,又那里敢真的拦她?公然紧接着垂帘一掀,殷采倩进了帐来。
冯常钧他们这些大将与南宫竞等人分歧,爵位都是一门世袭,身份和皇亲贵胄的御林军倒是有几分类似。此时钟定方把玩着剑上精美的佩饰,昂首道:“今晚的事毕竟还瞒着殿下,先生若担忧,也有事理。”话虽这么说,可他口气中却没有涓滴感觉不当的意义,反倒带出几分漫不在乎。
她立足帐前放眼了望,耳边飘来一阵辽远的笛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责问,吴召暗中微惊,但还是挡在前面:“末将是感觉内里过分伤害,王妃还是请回吧。”
“你是请我,还是号令我呢?”卿尘足下不断地往前走去:“让开!”
目睹卿尘带人直奔南宫竞帐营,吴召愤恚地砸了一下剑柄,喝道:“去报巩先生晓得!”
巩思呈极烦恼:“我早便说过,南宫竞此人当初就不该留!”
殷采倩却踌躇不前,说了一句她本来极不想说的话:“如果他底子就晓得呢?”
夜色已浓,一时候四周温馨,帐前没有闲杂人等随便走动,几近能够闻声内里营火舔着木料“噼啪”作响。卿尘静了埋头,顺手翻了卷书来看,一边抚摩着趴在身上的雪战。
卫长征到了近前,微微一欠身:“王妃,中军那边派了两队侍卫过来加强防卫。”
卿尘微微闭目,呼吸了一口冰冷的氛围,展开眼睛:“若统统的号令都是他下的,你便极力将事情闹大,起码闹到轰动史仲侯和夏步锋。”
殷采倩话未说完,卿尘便猛地站了起来,雪战被吓得从中间狼狈跳开,灯影一阵乱晃,她的心似狠狠地往下一坠,生出蓦地踏落空谷的惊惧,三十万突厥雄师!
殷采倩点头:“我不晓得湛哥哥是不是接到急报了,仿佛并没有,他们是……”她踌躇了一下,仿佛并不想将那人说出来,卿尘冷声道:“巩思呈!”
殷采倩沉默答应了她的猜想,巩思呈毕竟是殷家之人,她也不能不顾忌,卿尘紧接着问道:“你为何要来奉告我?”